张嬷嬷的老脸显出绝望，分辨道：“红湘姑娘！不要啊！五小姐才落了水，身子还没好利索，若是再被严惩，不是直接要了她的命吗？”

    红湘闻言柳眉一竖，冷冷的扫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红湘存心不想让五小姐活，故意去告她的黑状吗？”

    张嬷嬷自知失言，脸色一变，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布满褶皱的老脸上满惶恐不安的神色：“红湘姑娘息怒，是老婆子我嘴笨不会说话，只红湘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告诉侯爷和大夫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就朝我这个老婆子来，千万别为难五小姐！”

    红湘闻言语气越加不善：“张嬷嬷这话说的，求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正经主子，你是商姨娘身边的老人，我有什么资格惩治你？传扬出去说我们镇北侯府作践齐国国相的家奴，我们侯爷往后在淮北还怎么立足？”

    张嬷嬷满脸悲苦，哭红了眼睛道：“红湘姑娘快别折煞老奴了，老奴既随商姨娘进了侯府，端了侯府的饭碗，早跟商家没有关系了。谁不知道你红湘姑娘是从大夫人屋里出来的，深得大夫人的器重，该怎么办还不是你红湘姑娘一句话的事儿？求你看在五小姐小小年纪又没了亲娘的份上饶她这一次吧！”说着话，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梅花缠枝花纹镶黄宝石的素银簪子，满脸讨好塞进红湘的手里。

    红湘听着张嬷嬷的话，心中气顺不少，待瞧见张嬷嬷手上的东西眼皮微跳了跳，她搁了手上的茶盏，捻着那根簪子在烛光下细细瞧了瞧。

    这簪子虽是素银打造的，那梅花缠枝的镂空工艺却极为巧妙，花蕊中心镶嵌着米粒大小的黄玛瑙做点缀，既不显山露水，又别具风范，显然不是那些小作坊打造的东西不能比的，怕是商姨娘陪嫁时的老物，心中不由生出喜爱之情。

    红湘得了张嬷嬷的礼，脸上表情好看了许多，只是依旧不肯松口：“嬷嬷也别拿这话来捧我，我多年服侍大夫人受了大夫人不少照拂，夫人于我恩同再造，我自然见不到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这次我可以看在五小姐年幼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可再有下次，下下次呢？嬷嬷又该当如何？”

    张嬷嬷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抹着额头上的汗珠道：“姑娘放心，再也没有下一次了，老婆子一定尽心教导五小姐，保证再不会让她说出冒犯侯爷和大夫人的话！”

    说着话，她扯了站在一旁的叶锦秋将她拽的跪在了地上，扬手作势要打她，口中急急的道：“五小姐！还不快给你红湘姐姐赔不是？说你保证下次再不说了！”

    叶锦秋听了张嬷嬷和红湘的对话，心中正是万分不解，她十六岁的时候嫁给顾青玄直到宏德五年被废黜后位，顾青玄早已在四大家族的帮助下完成削藩，齐王贵为天下诸王之首，非皇族子弟不得居位，先帝在位之时便不曾分封，哪里来的什么齐国？

    但眼下逃过眼前的难关才是正事，见张嬷嬷扬起手，白映雪顿时抱着头缩到一旁哭着道：“啊！不要打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说了！”

    红湘见这主仆二人跪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得意更甚，凉凉的瞥了二人一眼，掩唇打了哈欠站起身来：“嬷嬷都这样说了，我若揪住不放岂不是让人说我红湘不近人情，我乏了，先去休息了，嬷嬷莫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说完看都不看白映雪便扭着腰出去了。

    张嬷嬷见红湘走远，脸上的惶恐和谄媚都化作了不屑和怨毒，冲着红湘的背影狠啐了一口：“呸！为虎作伥的狗东西，早晚会有报应的！”

    顿了一会儿又心疼的来搂住白映雪的身子，抚着她的脸颊道：“小姐！你没事吧？嬷嬷不是真心要打你的，嬷嬷也是逼不得已，怎么样？她打疼了你没有？”

    在叶锦秋的记忆里，张嬷嬷是这府里唯一真心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