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泰丰元年。
淮北,镇北侯府。
僻静破落的小院内,白映雪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连日来的高热让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明明在睡梦之中,却几乎被恨意逼的快要疯魔
耳畔忽然响起的一声惊雷,整耳欲聋的雷声将她从痛苦的梦境之中解脱出来。
眼前的场景全然陌生,陈设摆件都不是她熟悉的样子,指尖无时无刻缠绕着她的痛楚也奇异的消失不见了。她惊讶的抬起手,竟然发现自己原本骨瘦如柴伤痕累累的手竟然小了一半不只,就连上面的伤痕也消失不见了。
她奋力起身下床,一下扑倒在面前的梳妆台上,梳妆台上的东西被她一撞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镜子里的人不过八九岁,面黄肌瘦,病态恹恹,眼角眉梢却掩藏不住灵秀之气,白映雪震惊的看着镜子中的小女孩,这根本不是她的身体!
她没有死,她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映雪有些失神的伸手触摸着镜子中的小巧精致的面容,许久才喃喃的道:“难道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我的冤屈,让我死而复生找那对狗男女报仇?”
似乎是听到屋内的动静,外屋里值夜大丫鬟红湘满脸怒气的扯了被子从榻上下来,几步掀开帘子冲进了里屋,朝白映雪骂道:“鬼吼鬼叫的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了?”
瞧见被扫落在地上的脂粉和首饰,越加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揪住白映雪的头发在她腰上掐了两下:“作死呢!大半夜把屋子弄成这样等谁给你收拾?真想不明白当初那些人为什么多管闲事把你这个疯子救上来,早让你溺死在那荷花池里头多好,没的现在这般活着现世还折磨人!“
白映雪正沉浸在死而复生的喜悦之中,措不及防被人抓住头发疼的头皮发麻,她下意识瞪向身旁凶神恶煞的女人怒道:“你干什么!”
那红湘见白映雪竟敢瞪自己,抬手就在白映雪的脸上扇了几巴掌:“小贱人,竟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大夫人仁厚,容得你这么个碍眼的东西活着现世,我可没这么好的脾性,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跟你那个狐媚子亲娘一样欠收拾!”
白映雪这具身子孱弱,皮肉细嫩,红湘几巴掌下来瞬间将她的脸打的肿了起来,白映雪心中气极,脑子却渐渐清晰了起来,一段本不属于她的记忆被浮现在她脑海里。
原来她这具身子的名字叫叶锦秋,是淮北镇北侯府庶出的五小姐,她生母生产之时被侯府主母设计陷害,最后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而她因为无意中看到大夫人跟前的婆子给产婆塞钱,唯恐自己也跟着被害,整日惶惶,最后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几日前,她因为惊慌,在请安的时候对祖母萧氏透露了当年她生母商姨娘被害的真相,谁知却传到了大夫人的耳朵里,当晚就被人推下了荷花池。虽然被人救了上来,但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变成了白映雪。而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丫鬟叫红湘,明面上是体恤她院子里没有能担重任的大丫鬟,其实是大夫人派来监视和折磨她的!
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白映雪越发憎恨眼前为虎作伥狐假虎威的红湘,但她深知叶锦秋的性命在大夫人手上握着,若是让人知道她不是真疯,只怕活不过今晚。
思及此,白映雪脸上露出一丝癫狂之色,学着叶锦秋的语气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语气也拖长了许多:“红湘姐姐,你说谁是小贱人?哈哈哈!我是小贱人!你也是小贱人!大娘,爹爹都是小贱人!我们都是小贱人!”
红湘见叶锦秋竟然口出狂言,心中越发懊恼,揪着叶锦秋的衣领子道:“当初我和大夫人说早点收拾了你这个小贱人,省得夜长梦多,大夫人却怀疑你在装疯卖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