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被拍打的球一蹦几尺高，一些学生嘴里念叨着数字。占技看在眼里，痒在手上，遂向启民靠近，小声恳求道：“启民哥，让我也玩玩吧。”

    “想玩球，那你以后要买好吃的请请我。”启民向占技提着条件。见占技点头，启民让拍球的学生将球递给占技，显耀地向占技说道：“别看你妈常给你钱花，这球你可买不起，这是俺姐从西安给我带回来的。”

    拍打着滚圆的皮球，占技心里乐滋滋的。这时活动结束的铃声响起，见启民催要，占技只得恋恋不舍地将球递给启民。自这日归家，占技就将母亲缠住，要母亲给他买球。连日被儿子缠磨，英娥只得在矿商店买了个拳头大小的花色皮球。俗话说：“是货不是货，就怕货比货。”见买了个小球，占技一气之下竟将小球掷向河沟，只气得英娥先人龟孙叫骂。

    忽一日，占技在矿区百货商店见那货架上摆着许多球，大小不等，颜色不同，看过价钱，他思谋着向家而来。正忙着拌食喂猪的英娥见儿回来，边在腰围上擦着沾湿的手边亲昵地说道：“哎呀，是乖乖回来了。饥了吧，妈给你热饭去！”

    随母来到灶间，占技从脖上卸下书包，佯装生气地向英娥说道：“妈呀，俺老师真烦人，要让班里学生明天带十块钱给他。”

    “老师让交十块钱干啥？”

    “老师不说，我咋敢问？你把钱给我就行了。”占技边说边把手伸向母亲。

    “那不行，明天我把钱带上和你一块去见老师。”英娥虽被占技纠缠，终是不肯把钱给儿子。见计不成，占技只得重想别法。

    却说占技居住的这排民居，共有十几户人家，由南向北第七家有位二十岁的当家人。此人姓彭，名承，妻子名唤玉巧。因彭承二老与全平同辈，占技遂将彭承夫妇以哥嫂相称。

    一日，占技瞅个机会来到彭承家，向正在忙碌的玉巧说道：“玉巧嫂子，俺妈让我来你家借上三十块钱，说是给猪和驴买饲料，等我爹开资了就还你。”

    这玉巧平日一些事断不了英娥指点，她和彭承的婚事又是全平张罗起来的。今见占技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信以为真。她微笑着向占技说道：“看把你妈忙的，让你这个宝贝蛋来借钱。你等着，让嫂子给你凑凑，看够不够三十块钱？”转身进了里间。

    刚才还蛮不在乎的占技，见玉巧离开，心里开始砰砰跳动。待到玉巧从里间走出，他咽口唾沫说道：“玉巧嫂子，要不够三十，少点也行，是多少你写个条我带给俺妈。”

    “够够够，兄弟，这是六张五块的一共三十块，把钱交给你妈就行了。”玉巧边说边将钱递向占技。巴不得拿钱就走的占技见玉巧发了话，忙转身向家奔去。目送着占技身子进了家门，玉巧这才放心。

    一晃两月过去，不见英娥提及还钱之事，玉巧心犯嘀咕，思来想去，还是先问问占技。一日早晌，她早早守在放学路口，等待占技归家。再说拿钱的占技，初时还怕被玉巧追问。后因时长，竟将借钱一事忘个干净，忽被玉巧盘问，心中着实发慌。虽是如此，仍咬定钱已交给母亲。问不出破绽，玉巧自觉耳热脸烧，感到不该追问小娃，若让大人知道了反说自己短见。转眼又是一月，玉巧遇见英娥几次，仍不见提起还钱之事。这晚，玉巧与丈夫彭承合计到深夜。

    翌日一早，玉巧进了英娥家门。寒暄过后，玉巧红着脸向英娥说道：“英娥婶婶呀，你侄想买辆自行车，钱有些紧，想从你这里拿些！”

    “有辆车子也好，干啥都方便。婶这里多的没有，借四五十还能拿出来。”英娥说罢就开箱取钱。

    这里玉巧正盘算着如何把话挑明，英娥已将钱递来。“你点点，不要错了。”

    接钱在手，玉巧草草点过，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迟疑地向英娥说道：“英娥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