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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月玲被英娥死劲儿摁倒,梅香又抬起右足重重踹在腹部。那月玲忍受不住剧痛,不由大叫一声,顷刻间昏死过去。英娥见状,不由心中害怕。她看看女儿,流露出对女儿下脚太重的责怨。为了不惊动邻居及早脱身,英娥壮着胆子对躺在地上的月玲继续骂道:“不要脸的,你不要装死狗讹人!以后你再要多事逞能和背后骂人,就是今天的报应。”然后,她拉着女儿急忙离去。这里绿叶早已吓得惊慌失措,见母亲头发蓬乱,满脸血痕又双目紧闭,赶忙扑向母亲大声哭叫起来。见母亲依然昏厥,绿叶心中惊慌。她急急冲出磨房,唤来隔壁邻舍,将母亲安置在床。

    月玲挨打后,虽经医生多次调治,全安不离左右,无奈伤势过重,加之月玲身体虚弱和心中郁闷,那张本来就蜡黄的脸如今真个是颧骨高露,脸色愈发紫暗。她每日稀稠难咽,寡言少语,只是两眼垂泪。这正是:

    无言诚人见识浅,况为女流长发人。

    一日,月玲卧床吃力地扭转身子,睁开深陷无神的双眼。看着一旁偎缩的儿女和双手端颌的丈夫,不由一阵辛酸,热泪霎那间滚上枕巾。一阵难受过后,她用微弱的声音向全安说道:“孩子他爹,你看我成这个样子,八成是不能陪你们了。往后这个家就要靠你啦。他爹,无论如何,你可千万不能让孩子们遭罪受苦啊!”一阵咳嗽气喘,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着病重的妻子和儿女们消瘦的脸庞,全安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吁叹着离开月玲,将炉上已经煎熬成的草药向碗内滗倒。这些日子,为照料妻子,全安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忙了东顾不了西。见家里拖累走不开,他只得停下手边的小本生意。过去他那张红润微胖的脸庞如今却昏黄无光,两颧骨凸隆,腮上都显出了两个小窝,两眼角总是沾着不干不净的眼屎,白眼球边渗着几道清晰可见的血丝。

    滗过药,全安轻声唤来女儿,嘱咐道:“等药凉一凉,扶着你妈喝了。记住,千万不要乱跑,免得你妈身边无人,她着急。”见女儿连连点头,全安失神地看了眼躺在病榻上的妻子,然后轻步走出家门。

    又是一阵急促气喘,月玲再次睁开眼睛。见母亲醒来,绿叶连忙将汤药和温水端至母亲床头,艰难地扶起母亲,又将棉被垫在母亲背后,轻声说道:“妈,这药你趁热喝了吧。”看着女儿蜡黄的小脸和略显凸出的眼,月玲艰难地接过药碗,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孩子,听妈给你说。妈这一会喝不下,让妈先歇歇。”见母亲将药碗转个地方放下,绿叶又将药端起:“妈,你躺好,让我用勺喂你吧。”见绿叶欲拿勺,月玲又将女儿扯住:“听妈话,这会妈心里难受,等一会妈再喝。”

    月玲边吃力地为女儿理着散乱的头发,边长吁短叹自语道:“老天爷,你真是不公啊!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我这可怜的儿女往后可咋办啊”见女儿垂泪望着自己,月玲用力将绿叶搂在怀里:“是妈不好,没能力把你和弟弟抚养成人。听妈的话,以后再也不要让你弟弟和宝旦耍了。那天妈和你挨那顿打,你知道为啥吧”听着妈妈一字一顿的哀怨,绿叶含泪点头。

    时间不大,月玲开始急促气喘。她强抬起头,用颤抖的手在女儿的脸上摸了又摸,嘴里咕嘟咕嘟不知说些什么。未等绿叶把药端起,月玲的头就重重栽倒在床上。霎时间,开始倒气,翻眼挺腿。可怜月玲卧床十余日,饱受折磨,瘦如皮包骨头,连同那未降生的胎儿也一同共赴黄泉之路。写书人至此,不由伤情长吁,对此题一绝句:

    可怜两命一同送,无母儿女谁照应?

    全安一家受煎熬,祸首该由英娥承。

    一日,准备装殓起葬。亲朋邻舍前来帮助,不大的院子里聚满了人。灵棚前,猎猎秋风将那素纸白絮吹得上下翻飞,哗哗作响,更显萧瑟凄凉,而叩拜在母亲灵前的绿叶此时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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