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火光映出倒在赫伊莫斯怀中的伽尔兰苍白的脸, 那唇更是没了一点血色。而偏生在脖子上用血红颜料画出的线纹在火光下越发显得艳红,更是和那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到极点的对比。
小孩安静无声地躺在他怀中,唇颊苍白,气息微弱,垂落的睫毛像是折断的蝴蝶翅膀, 无比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那手腕脚踝上的鲜血和描绘出的血红线纹混淆在一起, 黑夜中让人看不清楚, 一眼看过去只看到大片大片的血红,像是血都要从这具小小的身躯里流尽了一般。
赫伊莫斯甚至看到自己搂着怀中小孩的手上都染满了鲜血,那可怕的血红将少年的眼底也染成了红色,他的脑子在这一刻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是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啪嗒一身, 一个青色的小瓶子被丢到地上, 滚到他跟前。
赫伊莫斯下意识抓起那个瓶子, 抬头看了一眼。
将这个瓶子丢给他的卡莫斯王并没有看他, 而是转着头, 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扫视着四周。
在对面, 那些狂信徒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脸色扭曲着, 完全不怕死的,像是疯了一般向他们冲了过来。
“给他上药。”
卡莫斯王沉声道, 干脆利落。
长年在战场上拼杀的战士们都会有随身携带药物的习惯, 尤其是针对刀剑等外伤的药更是必备。身为王却也早已习惯在战场厮杀的卡莫斯自然也随身带着的, 而且肯定是最好的药。
说完,他看着那群涌过来的狂信徒,嘲讽般的哼了一声。在他的眼中,那些家伙就如同土鸡瓦犬、朽木枯株一般。
一群蝼蚁集合起来,依然是一群低劣的蝼蚁。
他一扯缰绳,双腿用力一夹身下骏马,长久以来一直和他在战场厮杀的战马早已和他心意相通。卡莫斯一动,它立刻一低头,如雷霆一般向着那群涌来的人群冲去。
奔驰的战马上,强大的王高高举起了手中大剑。
足足有卡莫斯两个手臂宽的巨剑在黑夜中折射出雷霆般的寒光,这把不知道饮了多少敌人鲜血的大剑在黑暗中宛如死神手中挥舞而下的镰刀——
没有任何花俏的技巧,对着那近百个蜂拥而来的狂信徒,卡莫斯王只是轻描淡写地一个横劈。
这一下,冲在最前面的数十人就被重重地劈砍了出去,胸口裂开深可见骨的伤痕,摔在地上眼见是活不了了。
卡莫斯王就这样毫无花俏地用大剑左一下右一下地劈砍着冲上来的狂信徒,他俯视着那些人的眼神中满是轻蔑。
猛兽之王并不会因为因为老鼠的数量是自己的十倍百倍就感到惧怕。
对卡莫斯王来说,这些家伙无论冲上来多少人,都是渣屑,不堪一击。
事实也的确如此。
卡莫斯王骑马立于篝火之前,一人当关,万夫莫敌。
一个接一个冲上来的狂信徒都被他一剑劈死,无数残缺的尸体在他身前堆积起来,无数被劈飞出去的人在地上滚动着发出痛苦地惨叫。
哪怕是那些最可怕也最疯狂的万物教的狂信徒们,在这一刻居然都被卡莫斯王的威势所震慑,竟是停下了脚步,瑟缩着举步不前。
他们站在那里,脸色发青,屏息看着那个骑马立于在篝火旁的男人。
被世人称之为‘狮子王’的亚伦兰狄斯之王。
宛如雄狮的王者灼灼目光俯视着他们,轻蔑的,高傲的,视他们如蝼蚁。
火光在跳跃,照在卡莫斯王的侧颊上,他手中那把原本雪白的大剑剑刃上此刻在血淋淋地滴着血,让人看一眼就心惊肉跳。
黑夜之中,卡莫斯王一人骑马立于大地之上,周身数米都是空空荡荡的。
他在那里,就没人敢靠近他一步。
那些信徒们都被卡莫斯王拦在外面,赫伊莫斯这边就有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