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停下,我弟弟的鞋子掉了。”彦雅云撩起车帘对车夫说。
“吁。”车夫拉紧缰绳,车轮停转,跟随前后的四个骑兵也将马拉停,橄榄绿的头盔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光辉,下巴留有一撮黑胡子领头的骑兵,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问:
“三小姐,有什么事?”
女孩脸上略显焦急地说:
“高总管,我弟弟的鞋刚刚从车里掉出去。”
高总管挥手示意骑兵全都下马,然后指令:
“去找少爷的鞋子!”
骑兵们分散开在四周搜寻,在有可能鞋子掉的地方仔细地翻了个遍。
一个骑兵发现途经庙堂前的一个流浪汉手里正拿着个东西,往裤兜里塞,他箭步冲向前,不由分说地在流浪汉的脸上掴上一掌,厉声喝道:
“把东西拿出来!”
骑兵的吼声,惊得很多人停下脚步不敢前行,两个苦瓜脸士兵闻声赶到,低声下气地问骑兵:
“官爷,您这是?”
骑兵正眼都不瞧士兵,用策直指手捂脸颊,天生一脸苦工像的流浪汉的额头,粗糙地囔道:
“狗奴役,想私藏东家的东西,拿出来!”
士兵像变脸似的抺出一副凶像,伸胳膊,撸袖子,举起铁棒要将流浪汉暴打一顿,流浪汉怵头蹲下,把口袋里的东西塞到站在旁边的奈尔手中,颤颤巍巍地把祸事扣到满头雾水的奈尔身上:
“不是我拿的,是他,是他叫我帮他藏好的。”
奈尔手中的东西像颗烫手的山芋,炙烤他的双手,当他意识到士兵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这儿时,就清楚所有辩解都将是徒劳。劳役在士兵的眼里只会说话的牲畜,没有任何地位,可任他们宰割,奈尔打算让他们就地把自己打死,他把手中的小鞋子握紧,好像这个鞋子本就是他拿的。
“死侏儒,受死吧!”士兵扬起手中的铁棍狂叫。
“给我住手!”彦雅云抱着三岁的弟弟走过来,身后另三个骑兵围跟在后面,阵势甚为威壮。
“三小姐。”站在士兵前的骑兵侧开身子低头轻呼。
士兵看见骑兵对女孩毕恭毕敬,立刻放下手中的铁棍退到一旁。
小男孩依在女孩的怀里,手指着奈尔手中的鞋子,张开两片薄薄的小嘴唇,奶声奶气地说:
“要鞋子,要他跟我玩。”
彦雅云瞅了眼站在前面,比她矮一大截的奈尔,平静地说:
“把鞋子拿过来。”
奈尔摇晃着身子走到她面前,抬起头仰望着面如娇花,身着粉雏菊色,簇新的丝茸裙的女孩,把手中的鞋子放到小男孩的手上,小男孩握住鞋子,看着低低在下的奈尔,咧开嘴笑了起来,稚嫩的声音又扬出:
“要他跟我玩。”
彦雅云在弟弟红红的脸蛋亲上一口,小男孩咯咯笑着,双手扑到了她的脖子上,她抱紧弟弟抬起脸,露出高贵的神情,正声令道:
“他已被彦氏家族征用!”
阿妈常说,彦氏家族血统高贵,不允许我过于文静柔和的面容在嗜杀成性的跑腿士兵面前流露,我要让他们惧怕彦氏家族的势力,这样他们在族人面前才会惟命是从,不敢轻视。十五岁的彦雅云时常对自己这样说。
“是。”士兵应道。
彦雅云转过身走向马车,高总管伸出大手一把拎起奈尔,走向他的坐骑?——膘壮的灰白色大马。
燃烧的双牛角旌旗在高高的塔望楼上迎风招展,冷城前临宽广的平原,背靠莽莽灰白群山,与小片生长着的黑木林南部要隘风门坳为犄角,进可攻c退可守,地形极为险要,城墙也加高加固,紧临冷城衔接黑木林的是土堤连片,成长宽各数百米的练兵场,在练兵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