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步履轻盈地跳起秧歌舞,他哼了两句接着嘟哝:
“好酒,好酒,呃,好酒。”
没一会停下舞步,将惺忪的醉眼盯在手中的竹条,好像不认识似地看了看,怔了会儿就把它丢在地上,将指甲缝里满是污垢c油脂的粗手摸向腰际间的剑柄,“咻”地一声把长剑从鞘中拔出,举过头顶,光线折射在修长的剑身上,明亮的光纹跟着晃动的剑起伏跃跳。
他这突如其来的抽剑,着实让所有的流浪汉们吓得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惊惧地望着酒鬼,害怕他发酒疯而大开杀戒,但是他用手挠了几下油腻c肮脏的长发后,侧身剑指前方,像个前线指挥官那样喊号:
“冲啊!向前冲啊!”
流浪汉们朝着剑指方向摩肩接踵c跌跌撞撞地跑起来,瘦高个一脚踢到个小泥罐,泥罐“咕咚咕咚”地滚向石块堆砌,茅草树皮搭盖的低矮废弃猪圈,撞上圈门停下,几条黑影倏地从门侧边的裂口“吱吱”狂叫向外窜出。
“嘿嘿,搞点荤菜犒劳犒劳兄弟们。”酒鬼嘟囔着提起剑,斜着步子走近猪圈,朝着圈门踹上一脚,门开了,里边一股潮湿,腥臭的气体向外涌出,长剑糊乱地撩拨圈顶的茅草树皮,尘灰碎叶唏哩唰啦地掉落圈内。
两声急促的干咳,灌进酒鬼的耳朵里,他为是听错了,停下手中的剑,凝神侧耳又听了一遍,又是两声干咳,他确定猪圈里确实有人,就大嚷道:
“喂!赶快投降!饶你狗命!”
一阵细碎的响声过后,一颗脑袋和举起的双手出现在猪圈的草堆里。
酒鬼剑指着他说:
“站起来,该死的黑户!”
奈尔满面土灰,苦着脸说:
“大爷,我是站着的。”
酒鬼摇晃着果冻似的肚皮,把剑收回鞘,双手擒住奈尔像提只小鸡那样把他弄出猪圈,随着他粗声的大笑,奈尔被扔到地上,他指着坐在地上的奈尔说:
“滚!给老子去早练!”
奈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说:
“我这个年纪应该算是晚恋了。”
“啊哈哈,那天跟着我去逛逛窑子,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晚恋的,啊哈哈。”酒鬼眼里流露出揶揄的神情,笑弯了腰,,一只大脚不住地在地上跺着说。
“能陪您左右是我的荣幸!”奈尔给他躹下一个深躬。
“好!本将军赦免你,给你全新的身份,士兵!去,到队伍里去。”酒鬼用着军人的派头向侏儒指示。
“是!将军!”奈尔挺起身板大声回应。
奈尔趔趄地跑出酒鬼的视线,努力地追赶着流浪汉们。这时的酒鬼被横卧在猪圈旁的另一只马车轮子吸引住了,他坐在大石头上,双手举起车轮,左右扭动着,边转动还边嘻哈大叫:
“嘘,左转,哈哈,嘘,右转,哈哈”
吮着大拇指头,拖着腿慢跑的瘦高个,漫不经心地说:
“见过癫的,就没见过这么癫的。”
他们见酒鬼自顾自地玩得正欢,全都慢了下来,留着山羊小胡子的小个子捏着怪腔调说:
“真滴没见过。”
“没见过滴多咯。”老流浪汉弯腰,双手拍打着拱曲酸胀的膝盖,接上话说。
“现在不是见了嘛。”后跟上队伍的奈尔说。
山羊小胡子小拇指捅进鼻孔中抠了会,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奈尔,捏着声音阴阳怪气地问:
“侏儒打哪来啊?”
“山那边。”奈尔喘着气说。
“真滴没见过。”山羊小胡子重复前段话。
“没见过滴多咯。”老流浪汉也重复自己的话。
“现在不是见了嘛。”奈尔重炒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