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烟又犹豫不决了,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纠结,微垂的眼眸里似乎也流淌着些许不自然,神色压抑之中带着为难,几次张口欲言,可又闭上了口。
练音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她若要不说,也不会去逼她,等她想好了自然会说,逼急了会适得其反。
内室里一片安静,静得只剩下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练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几次想要歪身躺下去,都会瞥见楚痕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弄得她只好作罢,继续盘腿坐着。
“奴婢打扰小姐休憩了,”绿烟微抬了下眼眸,正好望见纱帐内那抹身影无精打采地坐着,“奴婢先告退。”
练音轻轻地应了声,摆摆手道:“嗯,想说什么还是等想好了再与我说,且下去吧。”
绿烟抿了抿唇,福了身就退了下去,但在掀帘之时,又停下了脚步,微侧过身,低低道:“小姐莫要单独地让阿娅离开隐竹苑,不然会连累了小姐你。”言毕,她便离了开去。
练音闻言心中轻颤,目光幽幽地望着晃动的帘,到底还是透露了点事儿。
只是,听她的话似乎那闻氏将心思打到了阿娅身上,这是为何?阿娅就算再得步练音的喜爱,终究也不过是个丫头,莫非是因为知晓其是狼人的身份?狼人又如何,难不成她们还想打阿娅皮毛的主意?
不,应该不是。那又是为何?
外头的脚步声渐远,没了先前的不稳,大概是心中那压抑的情绪消散许多才轻松,可这回轮到她郁闷了。
绿烟她一定还知道些什么,只是她不能说,抑或不能多说,所以自从闻氏的院回来后,她的神思就经常游离,心不在焉,但终究还是提了个醒。
绿烟,绿烟绿烟沉吟了一会儿,依旧无果,这丫头的心思真难猜测。
“阿娅,你要去外头?”绿烟柔和地声音传来,“小姐累了,你赶紧过来服侍她歇下。”
屋外有一瞬间的沉寂,紧接着一串清脆的铃音由远及近,阿娅跑回来了,当她进屋掀帘走入内室时,发现练音已经在床上,不禁皱了皱眉头,小声抱怨道:“小姐,你都歇下了,那绿烟怎么还让奴婢来伺候你,害奴婢跟丢了翠英。”
练音眸色微闪:“她出去了,你打算跟着出去?”
“是呢,她出去的时候都鬼鬼祟祟的,好些次偷偷地回头看小姐你的居室。奴婢想着小姐你刚才让我盯着她一点,所以就想着跟出去看看。”
练音轻皱了下眉头,目光落在阿娅腰上的那一串铃铛上,轻笑道:“你带着这东西跟着去,说不准人家早已发现。铃铃铃地,我大老远地就听着了。还有就是是我让绿烟让你回来的,你也不用去抱怨她了。”
阿娅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惊愕:“小姐,你怎么替她说好话?”
“好了,如今都在同一个院里,别把讨厌的目光整得那么明显。”练音笑着揶揄道,“今儿个逛累了,我想休息下,你自己找事干去,不过别离开隐竹苑,若我醒来,找不到你,我以后便不让你跟着了。”
阿娅噘了噘嘴巴,终究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奴婢就在偏房歇着,小姐你若有事喊奴婢就是。”
等得阿娅离开后,练音转动身,看向始终不曾离去的楚痕:“你怎么还不走?”
“这天色尚早,不适合随意走动。”楚痕懒懒地挪动了下身,往里边挪了挪,空出半张床,“你说你累了,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地让你与本王同床共枕。”
“这是我的床!”练音向他挥了挥拳头,抢过他不曾用上的枕头,宣誓自己的领土。
“连你都是本王的,这床自然也是本王的。”楚痕清幽幽地说着,嘴角那抹勾人的微笑,真是碍眼,若不是他是个鬼,真想让他笑不出来。
练音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