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的话,两位姨娘近几日都不曾出院,但各自的丫环倒是在外头很是活络。”李妈妈将近日知晓的事情如实告知,“夫人,你是在怀疑那两位姨娘?”
闻氏拧着眉头看着李妈妈说道:“不能大意了。这两人怎样,你该是清楚的很。”
“是。奴婢也会让人盯着点那边的动静。”李妈妈恭敬地应声,“不过隐竹苑那边,年氏怕会生出点事情来。”
闻氏冷哼了声,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不成器的老奴,谅她也不敢说出来,除非她不想让她儿过得好了。”
淡淡的声音里充满冰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全身发凉。
李妈妈赶忙点点头:“奴婢会提醒着她点,不会让她露出马脚来。”
“李妈妈你可是要费心了,我那妹妹如今可是有能耐的很,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步茵孜淡淡地插话道,一双明眸中含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指不定是她下了盘棋,让母亲与那两位姨娘争斗呢。”
李妈妈应声道:“多谢二小姐提醒,奴婢知晓该怎么做了。”
闻氏满意地轻颔:“如今不同往日,你们做事都小心这点,莫要意气用事。茵孜,你要忍住,明白吗?”
忍,这么多年来,她被告知的就是这么个忍字,可到头来,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得一身骚,外头怎么再说她,她还是清楚的很,纵使这消息被母亲拦了下来,可要滴水不漏,还真是不可能。
步茵孜白皙的面容上覆上一层不甘心,眼眸中的恼恨堆积的甚是厚沉,她恨不得步练音就这么中毒死了。可偏偏她真不希望这人还能够好好地活下来。
“母亲,一定要救活她?”
闻氏拧着眉头眸色严厉地盯着她:“茵孜,记住现在她在步府,一旦她要是出问题了,我们步府也得跟着麻烦,到时候你认为你还能够上高枝?别忘了闲王都让轻歌伺候着她。”
“二小姐,夫人也是为你好。”
步茵孜心里头烧着一把熊熊烈火,偏生无处发泄,双手恼恨地抓着手帕,仿佛它便是那步练音,恨不得将它撕碎。
“母亲。女儿会注意着点。”
闻言,闻氏轻叹了声:“这些日,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母亲定然会为你讨回来。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是步府的嫡女,你温柔娴熟,心地善良。”
步茵孜轻咬了下嘴唇,最终乖巧地点点头,她的确不能失了身份,这么多年来维持的形象她绝不能毁在这个关节上。
“母亲,女儿先退下。虞美人让人摘了,都没有丫环与女儿说,想来有些人吃里扒外了。”
她退出屋后,心中那团烈火化为浓浓的狠厉之色,一双美眸中充满着嗜血的光芒,她得不到的,步练音也休想得到。既然不能在步府对其下手,那么出了这步府呢?一抹阴冷的笑容在嘴角边绽放。但当察觉到有丫头向着她看来,她当即敛下这冷意,绽放出温柔又不失妩媚的笑容。
此时的隐竹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该干活的干活,该偷懒的偷懒,而年氏因良心不安而软倒在床上,病怏怏地毫无生气,这屋中伺候着练音的也就只有闻氏身边的大丫环绿烟。
绿烟碰了碰搁放在桌上好一会儿的药,见已经凉却,便端着碗坐到床边,半扶起练音的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地将药喂入她的口中,药顺着嘴角缓缓地流出。
“唉。”绿烟轻叹了一声,拿起丝帕轻柔地擦拭着她的嘴角,“小姐,你为什么要回来,在外边何须遭这样的孽。”
她又舀了一勺药,轻轻叩开练音的双唇,但那苦涩的药依旧没法灌入,无奈的叹息声再次溢出,似饮尽红尘哀怨:“小姐,你要是能够听见,就微微张开口,这药还是要喝。不然你不是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