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执拗而嘲弄地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不可能有孕的!父皇,您看着儿臣长大的,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
暮远苍心痛地闭上眼,“正因此,父皇才会更失望。”
摆明不想再听她“狡辩”。
暮摇婳拧了拧眉,神情复杂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父皇!”
往外走去又陡然回头的暮远苍情绪濒临爆发,“不然你告诉朕,御医房所有御医诊脉的结果是怎么回事?!”
她瞳眸微缩瞬间失声,这个问题她当然回答不了,可它又无法证明,她已和席柏言有之实。
无言地对视了半晌,暮摇婳扯了扯嘴角,比哭还令人揪心,“父皇,”她轻声问,“为何你不认为儿臣是被陷害,而只认定我做了为人不齿之事呢?”
“害喜之事要怎样陷害?难不成御医们皆被收买?”
除了圣上,没人能让御医众口一词。
就表明她有喜脉是既定事实。
暮摇婳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谁能改变她的脉象,制造出她有孕的假象?
以及,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她这表现,暮远苍看了也心疼,最后化为一声沉沉的叹息,大步走远。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有宫女过来细声细气地向暮摇婳请安,道:“帝姬,宫轿已备好,请您移步。”
暮摇婳愣怔了下,迟疑地从软塌上起身,那宫女立即上前扶住她,“帝姬小心。”
只是她身形晃了一晃,而宫女的紧张却让她无比抗拒。
总有她确实怀有身孕的感觉。
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抵触,暮摇婳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道:“无妨,本宫自己可以。”
宫女便应了声而后默默退开。
殿门外汪总管在那候着,见了暮摇婳先福了福身子,温声笑说:“帝姬,这天寒地冻的药注意保暖才是,莫再受了风寒,圣上可是会记挂得寝食难安呐。御医房开的药随后便送到您府上,帝姬记着喝,这病方能早些好啊!”
暮摇婳纳闷地瞥了眼汪总管的脸,他惯常的笑容,倒是那眼神值得深思。
“本宫记得了。”她轻言轻语,“但又让父皇操心,实属不该。”
汪总管“嗐”着一摆手,“帝姬也非故意染上的风寒呐,回去好好喝药便可,好了再进宫来见圣上。”
暮摇婳抿起唇角微微屈膝,慢步上了宫轿,轿起后,她握紧右手,闭眸思索。
方才店门口那一出,实为“做戏”:圣上叫来所有御医,只因帝姬受风寒略有不适。
换言之,那是父皇为了保住她的名声特意安排汪总管在那说的那些话。
父皇周全考虑,也是爱惜她,可他那戳她心间的指控,一想起她便胸口酸涩。
迷迷糊糊地回答帝姬府,侍卫掀开帘子请她下轿,暮摇婳大梦初醒般乍然睁开眼,按了按眉心,困顿地应声:“好。”
荣青和阿喜迎上来,看她脸色不好,阿喜小心翼翼地问:“帝姬,可是累了?”
一旁的荣青则征求地望向暮摇婳身后的荣见,以眼神询问发生了何事。
荣见无声地摇了摇头,并示意她别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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