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韩清澜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夏从文, 据说是出门办事去了。秦画似乎因昨日打了一架太过劳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待秦画迷迷蒙蒙睁开睡眼,梳洗穿衣之后, 已经是正午,正好早膳午膳合到一起,和韩清澜一道用了。直到两人用过午膳, 在院子里呆了半下午, 夏从文才回来。
夏从文进门先递给韩清澜一个荷叶小包:“这是月城顶有名的一家点心铺子做的玫瑰糖,和京中的做法不同, 你尝尝。”
昨日夏从文在河边相救在先, 在这院子里投契趣谈在后,韩清澜心中对夏从文已然算的亲近, 既不在京中也便没那么讲究男女之防,韩清澜欢欢喜喜地伸手接过, 忽又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玫瑰糖?”
夏从文,准确说是秦湛,他愣了一下就随口接道:“长公主同我说的。”
这很讲得通,韩清澜不疑有他,打开荷叶包, 秦画伸过手来,给韩清澜喂了一颗, 然后扔了两颗到半空, 用嘴巴准确地接住。
“哟, 还是热的呢。”秦画一边将里头的干果嚼得嘎嘣响,一边道:“那家店离这里有三条街吧?”
韩清澜一顿,三条街并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而手中的玫瑰糖还温温热热,冒着出锅不久的香气,她似乎能想见眼前的男子买了糖,急急地赶回来的样子。
“嗯。”秦湛回的是秦画,看的却是韩清澜,“喜欢吗?”
那颗糖在韩清澜舌头上化开一点,唇齿之间尽是带着玫瑰香气的甜蜜,她闻声抬头看眼前的男子,他未被面具遮住的唇角弯着,一双星眸里如春水荡漾。
世人皆传江南的女子温柔,怎么连男子都这般缱绻?
秦画在一旁无声地叹息,啧,三儿有了媳妇忘了姑姑,不孝顺呐,秦湛只管和韩清澜说话,连一个眼角都不给她,片刻,秦画恶意涌上心头,眼神一亮,扬声道:“一会儿我要出门,去逛春江馆。”
果然,韩清澜立马回神,好奇道:“春江馆是做什么的?”
“一个难以描述但又十分令人惊奇的地方。”秦画将手搭在韩清澜肩膀上,对着不孝的侄儿皮笑肉不笑,“澜澜要去吗?”
“去呀去呀。”韩清澜连忙答应,甚至很期待,毕竟京中常说男中赵子登,女中长公主,就是说这两人不但喜欢胡闹,还胡闹得十分精致,韩清澜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自然要跟着好好玩一玩。
秦湛突然出声,“春江馆不适合韩姑娘。”
“为什么呀?”韩清澜仍以为面前的是夏从文,想听听这月城本地人的说法。
秦湛面具下的脸几乎要抽搐了,当然不适合,春江馆那是小倌馆!但他以夏从文的身份实在不好说这些,向秦画投去求助的目光。
秦画微微一笑,撇开了头。
秦湛不知哪里惹到了这位小姑姑,但韩清澜还一脸好奇地盯着她,微微仰头,双眼微瞪,这往日总是冰雪聪明的姑娘,难得有两分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样的姑娘,怎能让她去小倌馆呢?月城四通八达,物产丰饶,听说春江馆的小倌不光有面若好女的,也有容颜俊秀的,甚至还有气质雄健的,反正是要啥有啥。
立时,秦湛道:“长公主,我忘了一件事儿了,前不久三殿下曾来信,若在此地遇到您,让我转告您,说京郊那座带温泉的别院送给您了,让您回京之后自个儿找人去过地契。”
这话错漏百出,只不过韩清澜下意识怕触到什么皇家秘辛,并未过多留意和深究罢了。
秦画立时眉花眼笑,对秦画道:“澜澜啊,我也想起来了,那地方真的不适合你。”眼见韩清澜要问为什么,秦画立时道一声“时间来不及”就先走了。
亲疏有别,韩清澜虽心里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