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韩清茹出生, 韩怀远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地让她上族谱, 心中多有歉疚,时时都想着要从其他方面做些弥补,又因为二女儿像她生母一般温柔体贴, 从小得到的疼爱比大女儿还多些。
就连读书写字,都一概是韩怀远亲手所教,韩怀远别的不行, 诗书画一类的雅事却是很擅长的,这会儿看着地上的几张花笺, 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即日起, 将二小姐禁足扶云居。”韩怀远声音疲惫, 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 “至于和杜家的婚事过几日就是年节了, 等年后再好好商榷吧。”
“爹,我没有我不要”
韩怀远这隐隐是要将她嫁进杜家的意思, 韩清茹一下子着了慌,赶忙去拉韩怀远的袖子, 韩怀远却抽开衣袖, 躲开了韩清茹的手, 长叹一口气:“私定终身虽然伤风败俗, 但做人终归应当守信啊, 婚姻大事怎么能轻易移志。”
韩老夫人还想劝说两句, 但韩怀远难得地意志坚定, 不欲多说,向韩老夫人告别后先行出了仙木堂。
韩清茹早已唬得泪流满面,见韩老夫人都说不动韩怀远,自个儿哭着去追韩怀远。
韩清澜略略说了会儿话纾解韩老夫人的心情,也往自个儿的清荷院走。
韩怀远的迂劲儿让她很是服气,连韩老夫人都看得出来杜家并非良配,韩怀远却一厢情愿要信守诺言。只不过韩家众人都不如历经了前世的韩清澜了解那一家子,别看韩清茹看不起杜衡,反过来,唐氏也未必就看的起韩清茹。
这桩婚事还有的折腾,她还有的热闹看呢。
还未到清荷院,远远就见碧月立在院门口上不住地张望,脸上的神情十分地颓唐,看到韩清澜了,迎上去行个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叹气。
韩清澜顿时就心中有数了。
挥退了伺候的丫头,由碧月领着去了书房。
门一开,便见红杏跪在地上,身上也没有绑绳子,她自个儿规规矩矩地跪着,不住地流泪。见韩清澜进去,哭得更哀切了。
钟茉莉原本守着红杏,这会儿便知趣地退出去。
韩清澜坐到靠窗的美人榻上,接过碧月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地抿一口,品了口中先苦后甜,噎下之后犹有回甘的茶香,才轻轻地开口,“红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世杜衡与她定亲的事有许多疑点,韩清澜自重生以后就一直对红杏有所怀疑,是以杜衡送礼物,收韩清茹手写的册子等事,才故意让红杏参与。
只是韩清澜不懂,红杏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她是主子信任的大丫头,父母管着庄子,一家人都不是曹妈妈那种贪财的性子。
碧月毕竟和红杏走得近,其实多少能猜出一些,虽有些怜悯红杏,但她心中到底以韩清澜为重,闻言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你不懂,小姐。”红杏哭得满面是泪,她原就长相清秀,这样看起来非但不狼狈,反而有几分我见犹怜的风姿。
红杏哀伤地笑了一笑,视线也不知落在何处,像往日说话一般细声细气:“我娘年轻的时候比我还好看,在咱们韩家的丫头当中,算是一等一的伶俐,一等一的标致,我爹是做庄头的,我娘嫁给他算得十分如意了。”
韩清澜看着杯中茶叶沉沉浮浮,静静地听着。
“可是我爹喝醉了酒总是大呼小叫,随便找块石头都能敞着肚皮睡着。”红杏自己抹了一把泪,像说梦话一般:“他吃饭的时候喜欢将脚搭在凳子上,手上也不洗一洗,上手就抓吃的。喉咙有痰就随地吐,有鼻涕了就用手揩”
碧月不解:“红杏,你给小姐认错道歉呀,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韩清澜却有些懂了。
红杏身为大丫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