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见到的主子们皆讲究衣□□致,行为斯文,而下人们再得脸,也要为生活所累,言行举止难免粗鄙一些。
“可是他不一样,他生得好,人也好,明明知道我是个下人,还能温柔待我”红杏越说越自伤自恋,最后捂住脸不住地抽泣起来。
诚然,每个人都有资格追求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不切实际的,但,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韩清澜明白红杏,却不能原谅红杏。
“去告诉兰嬷嬷,红杏身为大丫头,盗窃主子财物,灌哑药,发配到庄子上,撸了她父母的庄头,一家人终身不得再入园子里。”韩清澜将茶杯放下,缓缓地说出了对红杏的处罚。
红杏整个人软倒在地,脸上的表情木然而怔愣,半晌,她立起身子,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韩清澜往门口走去的背影,端端正正地磕了几个响头,“谢小姐开恩,愿小姐往后诸事顺遂,永远平安喜乐。”
韩清澜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红杏伺候她许多年,在此之前一直认真细致,事事以她为先,她对红杏不是没有感情的。
只不过,她若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
碧月频频回头看红杏,她七岁被卖进韩府,一路和红杏情同姐妹,但是她虽然忍不住跟着哭,却始终咬着嘴唇没说话,背叛主子,妄图陷害主子,放在别家早就被打死了,小姐这处罚已经很轻了。
大年初一,宫里举办迎春宴,按理这种级别的宴会,除非十分得圣心的宗室和外戚,其他人家只有承爵一系的嫡出子女才有资格参加,但是韩家是初入京城,盛元帝特意恩准韩家三代人全部出席。
韩清澜原本以为韩清茹也会去,没想到韩怀远替韩清茹报了病,于是韩清澜便和韩清音相伴入宫。
“今日的晚宴,陈舅舅一家都会去吧?”韩清音状若随意地问道。
“嗯,这是难得的尊荣,而且也不好驳皇家的脸面。”韩清澜说了这一句,有些疑心韩清音意有所指,转头去看她,韩清音却极为自然地一笑:“我头一次去这种场合,心里有些紧张,早知道应该和舅母请教一下。”
韩清澜回京之后去拜访陈府,是带了韩清音和韩清茹的,是以韩清音在称呼上随了韩清澜。
“别怕,有我呢。”韩清澜拍拍她的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见了贵人就行礼,见了热闹就看看,也就那样。”
“说的好像你常去宫里似的。”韩清音忍不住一笑。
韩清澜也跟着笑,心里头想的却是,前世魂魄飘零时,那地方的确是常去的,还看过好多外人想不到的秘辛呢。
比如盛元帝睡觉爱蹬被子,四皇子睡觉爱说梦话,比如
比如,看到秦湛将许贵妃踩在脚下。
“想什么呢,到了。”韩清音打断韩清澜的发呆,撩起帘子先下了马车。
这时候刚过中午,已经有许多人家的马车和下人停在宫门口,小姐夫人们下车之后步行入宫。
韩清澜姐妹两个入了宫门,跟着引路的小太监往御花园走。
离晚上的宫宴还早,女眷们有些在暖阁里说话,年轻小姐们则多半穿着大毛衣裳立在御花园的湖边看热闹,成群,不时面带兴奋,小声地议论和点评。
韩清澜和韩清音也往湖边走去,湖上结了厚厚的冰,许多年轻男子穿着冰刀在冰上溜来溜去,似乎在演练什么阵型。
领路的小太监极为机灵,知道韩家是盛元帝亲召,圣眷正浓,殷勤地介绍起来:“这是冰嬉,每年过年的时候,各家的公子们都会分成两组模拟行军打仗,是个简武事而习国俗的意思。”
韩清澜掏出一把铜板给小太监,小太监笑嘻嘻地谢过,又小跑着去宫门口接引其他人。
湖面上的男子都是高门子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