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轻微的敲门声打破内室清静。
眼皮磨动,风净洛缓缓睁眸,入眼是黑漆漆的头幔。她微怔,一时不知身处何方。思绪轻滞,眼皮沉重,她翻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脸颊蹭了蹭软枕,又沉沉睡去。
敲门声不依不饶,半梦半醒间依稀听见有人在喊公子。
她渴睡的缩成一团,撩高软被覆住脑袋,试图隔绝越来越大的敲门声,朱唇轻勾趣笑。她房里哪会有什么公子,这人怕是弄错了地方。
软绸裹身,她舒服地叹慰了声,正想接着睡,双腿伸展无意碰到一坚硬之物。
“够了!”
男子低沉沙哑的嗓音陡然响起,不光遏制住不屈不饶的敲门声,同时也彻底惊醒了风净洛。
她猛然睁大双眼,对上近在咫尺地清亮黑眸,思绪有片刻停滞。视线随双腿间的异样感缓缓下移,落向隆高被褥。
她愣怔呆望,全身僵住难有反应。
夜里的记忆顷刻涌来,脸颊蓦地爆红,她急着想抽身坐起,不料被云陌劫钳住双腿动弹不得。她抡起拳头使劲推他奈何起不了丝毫作用,心里更慌强忍娇怯嚷道:“快放开!”
头顶飘来轻笑,刚睡醒的男声自带沙哑,“还有力气动,看来已无大碍。”
过于亲密的距离,惹得风净洛心头发慌,飞快扯高软绸蒙住脑袋,被下目光触到染血细布,心里遽然一紧。
虽打定主意赴南烟之约,也料到途中必然遇事,却不想这些人已明目张胆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竟敢光天化日持刀行凶。
那人离去前的一席话深烙在心,她又岂会傻到不知是恐吓,看来林知任一案已让对方自乱阵脚。
身边传来响动,她回神掀起一角悄悄偷瞥。
云陌劫松开她,撩起纱幔下床穿鞋,见她闷在被里一动不动,忍不住莞尔:“可别憋坏了。”
风净洛动了动微麻双腿,闷道:“不用你管。”
云陌劫一边取来朝服往身上套,一边嘱咐:“你再睡会儿,等我下朝回来。”
风净洛揉在被里早憋出一身热汗,巴不得他快点走。小脑袋一个劲儿的猛点,点了半响又想起他看不见,赶紧道:“你快去,可别误了时辰。”
眸底掠光移落软榻,云陌劫又岂会不知她意图,离去前严厉告诫:“别再自作主张,也别再擅自行动。”
风净洛经他提醒方想起没他之令,陆见离怎会听从她。忙掀开被子,连鞋也顾不得穿便拦在他面前。
云陌劫及时收腿才没踢痛她,黑眸下瞥触到未着鞋履的脚,面色聚冷,沉斥:“躺回去。”
风净洛双眸含光,一语双关,“让我见见陆先生。”
黑眸轻眯,云陌劫想也不想便绝了她,“别想。”
揽袖甩袍再不看她一眼,径直绕过去开门。手刚摸到门把后背衣衫倏地被扯住,软糯娇语从后裹来,“就见见,我保证不会多言。”
长身一顿,被她扯住的地方似灼了火般烫心,想及她浑身是血的模样竟不忍再驳她,皱眉道:“又想惹事?”
风净洛声音亦冷了下来,“昨日我便将心底之计说与你听,后续之事待行。”她咬了咬唇,一字一字道:“我要提审林知任。”
云陌劫脸色微变,转身挥开她的手,怒道:“胡闹!”
风净洛无惧地迎着满含火焰的黑眸,不妥协亦不再作声。
云陌劫扯住细腕拉近她,紧瞅水眸,“稍有差池他可反参你私刑逼供,其间厉害你知是不知!”
说话当头,水眸一柔,毫无征兆的轻蒙雾光,随即眼圈也红了,泪水积在眼眶打转。
云陌劫下意识抬手抚上她的颊,还没来得及反应,柔软的身子已撞进怀里,一手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