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深慢慢仰头,想将这股被淹没的窒息感觉压下,心里的压抑之火又开始升腾起来。
一片黑暗或者说是虚无当中,独自被满满的压抑包围的滋味徐深抿了抿唇,觉得嘴里发干,喉头发涩。
每一刹那都是漫长的煎熬,这虚无幻阵当真可怕。
良久良久,久到徐深足以把自己这两生走马观花回忆一遍,细细地品味自己牢牢印在记忆里的难忘人事。
甚至,她都想到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冷随寒打杀了,神魂俱灭。
徐深眼前这才出现了一点亮光,那亮光渐渐扩大,令她不适地眯起了眼,又过了一会儿,方才睁开眼。
她一手撑地坐起来,脑袋混沌片刻,仍旧沉浸在幻境当中,随后脑子才恢复了清明,意识到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那条白蛇仍旧盘在那里,见她醒来,眼中露出抹光彩来,对她吐了吐信子道:“你身旁的这位也快要突破幻阵了,主人的传人只能有一个,一会儿他醒来你们商量一下,究竟由谁进去接受传承吧。”
白蛇说的委婉,其实所谓商量也不过就是要两人决一胜负。
它是通了灵性的,自然看出来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只是短暂合作罢了,等合作结束,就是露出獠牙互撕的局面。
徐深道:“多谢告知。”
白蛇不说,她也早有此心,如今白蛇非但没有阻止而是现出支持的态度,徐深自然可以放下心来对付冷随寒。
“前提是要等到他醒来,你们堂堂正正争搏一场。”
“这是自然。”
徐深理解,万一冷随寒天赋比自己高却在幻境还未破完便被自己杀掉,那白蛇守护多年为薛凌音挑选绝佳传人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徐深坐在一旁,将长剑从剑鞘之中拔出,原本长剑表面银亮如镜面,剑刃也锋利得出奇,此时剑刃上却有几处破损,剑面上也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没了初时的神气。
勉强还可一用。
冷随寒张开眸子,有些愣怔地从地上坐起,他眼里仍带着些迷茫。
突的,他下意识脑袋一偏,剑光扫过,带走了一撮头发,多年来养成的危机意识救了他。
那剑的主人一击未得手,紧接着极快地又刺出一剑,冷随寒早已回过神来,惊怒交加地横起玉笛挡在身前,急迫地运起魔气,堪堪挡住。
徐深皱了皱眉,她一手持剑,另一手向上一翻,沉冥角出现在掌中,将其凑到唇边,呜呜吹奏起来,登时魔气横肆。
冷随寒感觉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随后一股陌生而强大的神识冒了出来,竟是要与他争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这还了得。
冷随寒奋力与突然窜入识海当中的神识抗争,徐深眼眸一亮,伸手再刺。
“噗嗤”一声,长剑入体,本是一路长驱直入要刺破对方的心脏,可半路却“当”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拦阻住。
徐深凝眸看去,冷随寒此时并未张开双眸,仍旧面色苍白地与她的那抹神识抗争,但他身上却不知何时腾起了玉白光芒,洁净白芒与邪异魔气相互交织着,说不出的诡异和谐。
由低到高的清脆笛声此时响了起来,如同仙乐,听之又觉血脉喷张,仇恨c孤苦c愁郁通通涌现上来,耳畔尽是回音,此时那仙乐就有如魔音。
徐深讶然道:“玉笛骨!”
所谓玉笛骨,顾名思义,即是如同白玉般白润的骨头,防御甚强,刀枪不入。又因其内藏了暗含玄妙的笛音,可使人在音道上走的路更为远阔,关键时刻,笛音可以有如通了灵性般惑人护主。
玉笛骨比起天生魔体来也不遑多让,哪怕是徐深也觉得精神一晃,沉浸在那饱含奥妙的音律之中,神识一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