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即将到来, 太子殿下为了表现出自己身为龙的传人,并且区别于夏锦城的畏缩胆小, 体现自己的英明神武,上陵城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开始戒备森严, 连一个缓冲也没有给, 直接发了皇榜,过了子时, 所有人一律禁止入城。
于是, 许许多多赶不上宵禁的百姓被拦在森严皆被的上陵城门外, 经商的、务农的、探亲的, 人头攒动,议论与抗议声此起彼伏, 甚至有几个激进分子带头准备冲破城门。
以暴制暴大抵是太子殿下的信条, 银晃晃的大刀、满弦的弓箭果不其然起到了很好的震慑,然而激愤的群众并没有停止声讨,哀声载道, 几乎叫一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外来马车里的人以为上陵开始了暴政。
幸好守城的马为家在夏锦城的提示下,准备了简易的睡袋,这才以温和的方式,让大家的怒火稍稍平息下来。
这是一辆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朴素的有顶篷的马车里, 主人一头雾水更是焦急不堪。
“谢安,我记错日子了吗?怎么这时候会有宵禁?”
马车的主人有一双好看的手, 他的手轻拂开轿帘, 昏黄的火把带来的光线并不能冲进轿子里, 那人在黑暗下,轮廓并不清晰。
谢安翻身下马,走到守城面前,一张银票叠在掌心,悄悄的交给了守城:“大人,我家公子确有要事,可否行个方便?”
马守城并未松开谢安的手,就着这个姿势又将银票还了回去,“睡袋还没领?你家公子要是睡不习惯,就多领一个,这样软和些。”
谢安握着手中一万两的银票,这可是这个守城三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守城的官虽然辛苦了些,却是许多人眼里的肥差事,把人悄悄的带进去其实一点儿也不难,可这个守城正直的很,他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道:“这位大人姓马吧!”
马守城也不多言,直接对着身侧的侍卫道:“给这位公子再拿一个睡袋。”
谢安望着面前的睡袋,不好多言,只得接了道谢,随后回到了马车旁,压低了嗓音道:“是马为家。”
“是他?”轿子里的人半死了心,这人可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上辈子他跟谁都不对付,直的连台风都吹不折,可事情的发展与他此前经历过的完全不同,他怕出什么岔子,只好亲自下了马车。
马守城望着从轿子里走出的、肩宽腿长的男人,虽穿着常服,却无法掩饰他贵族的气质。
“守城大人。”他面上带着他一如既往玩世,望着身后离得有些距离的人群,这才压低了嗓音,客套道:“这还没到中秋呢,封城就开始了,锦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作风严谨啊。”
马守城见他气质不俗,又听他直呼康王爷的名讳,不由得疑惑:“是太子殿下下的令,这位公子认得康王爷?”
“认得?”那人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还算认识,也就是小时候一块在大学士手底下念过几年书。”
马守城皱眉:“您是?”
“哦,沉溺在回忆里,倒忘了先自我介绍,失礼了。”他一脸抱歉的笑容,在火把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好看的脸上带着来自阴暗的黑影,他从袖口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玉牌,“在下姓谢,烟阳,谢景行。”
“谢——”马守城盯着这块王室的玉牌,金子镶嵌出的“谢”字,彰显了面前来人贵重的身份,他不由得长大了嘴:“您是,谢王爷!”
“嘘!”谢景行忙伸出修长的手指抵在马为家的唇边,十分可惜的嘟囔道:“我是悄悄来的,原本是想给锦城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马守城叫他这番轻浮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您——您在此稍等,下官这就去禀报康王爷!”
谢景行忙揽着他,“兄弟,我是来给锦城惊喜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