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叶芙甚至没能理顺她住进冷宫的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叛军萧尽然?前魏国公之子,她表哥!
“我不走!”
叶芙改变了主意,望着朱漆的巍峨宫门放声大笑:“父皇!母后!你们听到了吗?表哥回来了!”
她是不知萧尽然如何能迅速崛起,如何佣兵自持,如何踏碎北疆寒冰带着千军万马杀回京畿,她只知道,复仇的人载誉归来了!
“娘娘,奴才奉命行事,两军交战势必纷乱如麻,为了皇子殿下和您”
“睿儿?”叶芙支离破碎的心又一次撕裂的疼。她拂开掩着公孙睿面颊的绢帕,小人儿双目紧闭,早已冷透。她用自己的体温紧贴公孙睿额头,锐利的眼风往朱戟压去,“当年,你们屠杀我叶氏九族,如今害我皇儿,今日,血债血偿!你们,通通都得给我皇儿陪葬!”
朱戟也曾有幸见过太平夜宴之上琼姿玉貌的昭阳公主,四年,她已化为厉鬼。
说不清该怜悯还是悲哀,朱戟又拱了拱手道:“娘娘,圣意难为,奴才得罪了!”
朱戟说时迟那时快,手刀落下,叶芙直直的倒下。
马车颠颠簸簸,叶芙陷入昏睡,不知不觉又梦见了那年的春天。
御花园牡丹拥簇,女子坐在花台处,摘了朵握在手里。
花瓣自她指尖剥落,她拧着峨眉似受气的怨妇,“骗子,不是说好上了早朝来的,这都三天不见了!”
“昭阳。”
一枚云纹锁从她眼前坠下,红绳穿引,纯金的色泽,雕刻得分外细致。
她眼前一亮,顺着牵着红绳一端的手往上望,男子着着的红黑朝服,绣着仙鹤聚首图。
“公孙奕,你可算来了,这是送我的?”她乐呵的接过,韶华之年的笑颜纯粹得像那旭日明媚。
“嗯。”他轻轻勾起薄唇,坐在她身侧,“昭阳你可收好,我多年前皇觉寺求的,能保一世平安。”
彼时,她当是两厢情愿。
谁承想,不过她自以为是。
“你们去那边守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报!”
朱戟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拽醒,睁开眼她坐起身,珠帘外透进些许火光。
“睿儿?睿儿呢?”马车里空荡荡的,原本抱在怀里的公孙睿不知去处。
“娘娘!”
青鸾就候在车旁,闻声撩开了帘子。
叶芙迅速跳下了马车,春风拂面,树枝摇曳,身后不远的石砌门坊雕刻着‘晋朝陵园’四字。
心情蓦然难受,去年到现在,芙蓉花越发的恣意盎然,刚冒出的花蕊在宫灯下粉粉嫩嫩。
她的家人,全沉睡在这馥郁繁花下。
而她面前,鳞次栉比的全是小塔似的墓地,一个又一个。
一座七层墓塔,男子蹲在墓碑前,铜盆里的藜稷梗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他背对着她,静默注视,不知在想什么。
“公孙奕!”
只凭背影叶芙也能认出来,大步上前,冲上去拽住他玄黑的衣袖,“睿儿呢!”
“这。”他垂着眉,敛着明明暗暗的眼眸。
叶芙顺着他目光看去,父皇的墓塔旁多了个小坟头。
“睿儿!睿儿!”她不假思索就要去刨,被公孙奕一把拽起。
“你还有没有人性?他是你儿子!你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公孙奕,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她甩开他的手,怒视着诘问着,吼出的声音整个陵园都听得清。
公孙奕没有回答,瞧着她泛红的眼,想说什么,薄唇启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为什么要给睿儿下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叶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