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她身上的两块肉正在医院里啊。
穗青一看见妈妈,就奔进她怀里放声大哭,而穗勍一语不发,只是锁着眉头。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她急急忙忙说了一大串没有意义的话。
「不是我们,是爸爸啦……」说完,穗青又哽咽得说不出话。
「爸爸?穗勍,你来说。」
「爸爸……」他的拳头紧了紧,手臂青筋外露。他咬咬上唇,说:「爸爸的胃,医生说……三个月……」
三个月?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胃?胃癌?是这样吗?她站不稳、踉跄几步。
所以他松口离婚,所以他不要继续把爱情端到她面前?因为,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他当然要把握时间,安顿一切?所以他要还她自由,要安顿爸妈和孩子,要把公司交代给专业人……
天呐、天呐,她早知道他的胃不好,怎不催他早一点做彻底检查;她明知道他压力大,她还闹脾气离家出走,让他雪上加霜;她明知道,不是她做的菜,他就是吃不多,她干么去工作?他都解释了刘忆婷的事,她干么不原谅他,干么不乖乖回去、继续照顾他?
都是她害的,才让他在短短半年内,病情加剧;都是她爱耍脾气,让他公事家事两头烧,才烧坏了他的身体;都是她这个不称职的妻子,自私地想拥有自己的天空,放任丈夫……
和穗青一样,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控制不了它们的流速,控制不了自己满肚子的懊悔,她真的真的希望时间重来一遍,那么,她愿意、真的愿意,再次为他将就自己。
打开病房的门,她看着吊着点滴的他还在卖力工作,他要充份利用最后三个月吗?他非要把事情做完美才行吗?都生病的人了,管那些做什么,钱财不过是身外物,有什么了不起。
她一面哭、一面走向他,她抽走他手上的文件,丢到旁边的桌上。
「怎么哭了?」姜殷政问得好心疼。
那个男人不是说要给她快乐、给她幸福、陪她完成梦想的吗?怎么才几天,他就让她哭得说不出话。
他叹气,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可她一坐下马上投入他怀里,紧紧地圈住他的腰际。
舍不得,她的泪水酸蚀他的心,要不是他还在吊点滴,他一定要下床,去把那个周同怀揍个半死。
「没事了,我在这里,不哭。」他轻拍她的背,轻轻顺着她的长发,认真想来,这是他第一次安慰她的泪水,从认识到现在。
「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她哽咽道。
「好,你不哭,慢慢说,我会认真听。」
「我爱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你,可你不理我,好像我是一只苍蝇,我想,你一定很介意我分走爸妈对你的爱。」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小女生表达我的欢迎,在爸妈决定收养你之前,我们开过家庭会议,我是投赞成票的。」姜殷政轻笑,没想到自己总是在她面前表错情。
什么?她坐起身,看他一眼。
他郑重地点了头,表示自己没有说谎,于是,他惹出她的笑靥。
但下一刻,她想起他的病情,眼泪滑出眼眶,又哭又笑,大女人在爱情面前仍然幼稚万分。
再次抱住他,她不好意思对着他的眼睛说话,只好对着他的胸口说,那里,有一颗心脏,心脏是仁慈的器官,它会原谅她的愚笨。
「我暗恋你,暗恋很多年,同学要我传情书,我气在肚子里面却不好意思拒绝,你的学妹找上门,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很嫉妒,可又不能说什么,直到你要我送客,还告诉我以后不要乱放人进门,你不晓得,那天我有多乐。姜殷政,我好爱你。」
真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