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殷政抚抚自己的胃,胃不舒服很多天了,大概是工作压力大。
早先,胃不好的他,有羽蓁反覆叮咛少量多餐,她让他一伸手就有食物可以拿,现在没人盯着,他吃饭的地方只有羽蓁家,加上最近他并没有天天上门讨食物,因此多年胃痛又开始折磨起他。
他减少到羽蓁家的次数了,有时候甚至直接派司机去接送孩子们上下学,他并非被挫折打倒,而是他在认真考虑,假如她的快乐不在他身上,他是否该继续纠缠。
他爱她,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发现,在她离开自己、在屋子里渐渐失去她的气味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法离开羽蓁的原因是他爱她。
可惜他已错失良机。
当周同怀的花能逗她开怀,而他的花只能让她流泪;当他只能成为她的负累,而周同怀可以带给她喜悦;当她清楚表达,她喜欢目前的生活,不愿意回到他身边时……
他郑重考虑,是不是该为自己自私。
上次回英国时,母亲说:「如果你白白错过十五年的时间,你怎能期待三个月、五个月,就让羽蓁回心转意?」
他同意母亲的话,但那个时候他信心满满的想着,如果三个月、五个月不行,他就用接下来的十五年,让她慢慢弄清楚,他对她,当然有爱情。
然而他越来越无法忽略最近在她脸上出现的快意,那是因为周同怀为了追求她而做的努力所造成?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是啊,她从没有像这样美丽过,没有浓妆艳抹、没有昂贵的名牌套装和装饰品,每天,她把头发一扎就上班去,每天,她精神奕奕地谈论着工作上的事情,她的笑,美丽得让他移不开目光!
他真的无法对她眼底的幸福感视若无睹。
周同怀是个可以提供她充足幸福的男人?他的爱情让她时刻快乐?
心,有一点点酸,胃,在造反,他浓浓的眉头紧蹙同时,他的心也难捱。
「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穗青焦急地看着父亲,穗勍说爸爸屈居下风,如果周叔叔追求的方式还是这么猛,爸爸根本没有赢面。连自信满分的穗勍都这么说了,她怎么能不忧心忡仲?
「没事。」他摸摸女儿的头,挤出一个笑容。
穗青拉拉弟弟,在他耳边低语,「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扭转奇迹?」
穗勍叹气,有什么办法?这段时间,谁都看得出来,妈妈变快乐了,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好像随时随地心情都愉快的不得了。
以前妈妈在爸爸身边的时候,也会笑,只是淡淡的,温柔优雅高贵、符合她身分的微笑,细看的话会发现,多数的时候,妈妈的笑并没有进入眼眸。
是周同怀改变妈妈?他想,是的。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失去信心。
姜殷政听见女儿的话,拉开两个孩子,郑重说:「穗青、穗勍,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不管以后状况怎样,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照顾你们是爸爸的责任.至于妈妈,不必担心,她很爱你们。」
穗勍看父亲一眼,那个口气……是打算放弃了吗?
姜殷政拍拍他的肩,这个孩子太聪明,要瞒他,困难。
「爸,你觉得自己的事业可以这么成功的主要因素是什么?」
「努力。」
「还有坚持,对不对?」穗勍的言下之意,是希望父亲再坚持下去。姜殷政听得懂。
想了想,他回答,「去年,我和一个国小同学进军美国的服饰业,刚开始很顺利,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和她拆伙,在失去一个能干的合伙人后,服饰公司的利润一季比一季差,几乎要被市场淘汰,我尽力了,但现实仍不尽如人愿,在这个时候,我就必须考虑收手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