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干站着,坐下呀!」璟月瞄了瞄她,又再低头吃饭。
璟月不拘小节得几近豪迈,淳临不好也不善于拒却,遂依言坐下。
「你用过午膳了?」璟月询问。她可以分些给她吃喔。
「用过了。」淳临柔声回答,看她头戴凉帽、身穿男装,她试着含蓄其词,启齿轻问:「璟月格格,你穿这样……好吗?」
「好呀。」璟月回得爽快。「不穿这样,老头儿不让我进太医院。」
「老头儿?」
「就是孙鹤龄啊!」璟月皱了皱眉。「真是个糟老头儿,你知道吗?我认他作师傅都快四个月了,他还是没教我什么,只会镇日指使我去煎药!」气死她了!
「可你会把脉了。」淳临不解,孙太医还是有教她的吧?
璟月冷笑。「那全是我自个儿百~万\小!说看回来、不断找人把脉练回来的功夫,他一开始先要我辨药材,我一个月就全辨好了,后来他便要我去学煎药。真是笑话,下人做的事儿我学来干么?」提起煎药之事,她厌恶得直皱柳眉。
「换个师傅不就得了?」看她一脸不忿,淳临不禁提议。
乍听淳临之言,她满眼的不甘又换成了不舍。「当初是我求了好久,他才收我为徒的,我不想放弃。」况且,不能否认的是——孙鹤龄确是名副其实的良医。
「不过我跟你说喔,那老头儿还真蠢,当初他说假如我敢穿男装的话,他就敢收我。他真傻,要夸口也得打听打听我的消息,本格格有啥事是不敢干的?」
首次见识到她的桀骛不驯,淳临眸里净是讶然。「五皇叔对此并无异议?」
「起初阿玛也有微言,但我说拜师学医全为了四阿哥,他就没话讲了。」
淳临霎时明白了璟月的用心。
惠亲王的四贝子是京师内无人不晓的药罐子,她学医是为了救兄长,这片苦心可让人动容。
本以为璟月与一般娇蛮皇孙无异,可经此一席话,她对她改观了,甚至是刮目相看。
「你方才为何跑那么急呢?」她关切一问。
「被老头儿发现我晾在一旁,让下人帮我煎药去了,当时没几个人在,我怕他会动手杖,就赶快逃走喽!」就是欺负他跑得不如她快。
「他敢打你?」淳临又再瞪大眼,又来一桩难以置信之事。
「唉,那也不算是打啦,他会拿手杖来敲我的肩膀,不疼,但很丢人!我才不干。」她撇了撇唇,这种事发生过一回就够,再学不乖便未免太过愚蠢。
淳临忍不住笑了,听起来好有趣的一对师徒。
说着,连璟月也笑了起来,跟孙鹤龄学医憋了她一肚子怨气,但他生气起来的模样也是好玩的,不觉也逗乐了她。
「那你呢?进来找祺申?还给他带吃的来?你待他这么好做什么?」
「我……我是他的妻呀,待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事。」轻黯下眼,淳临帮忙收拾她用好的碗盘。
「说实在的,你喜欢这位夫君吗?」她的目光怀着试探。
「当然喜欢。」向来不假思索的答案,她从始至今只恋他一人。
「那干么还不圆房?」率直的问话丢得又快又狠。
淳临心一惊,手下一个不稳,立即打翻了一碗剩菜,弄脏一地。
「对不起……」连忙掏出手绢,她拭去殃及璟月袍上的油渍。
「这不打紧啦!」璟月无所谓地道,瞧她还忙着拭擦,她一把夺走手绢。一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追问。
淳临不知如何是好,招架不了璟月。
「那天把脉,我发现你还是个处子。」她直话直说。那天福晋请她瞧瞧淳临的肚子可有消息了不,却探出了她仍是闺女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