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又折回来,倾身亲吻他的额头后,像只破茧而出的蛾儿,轻盈地飞了出去。
井上樱赤五味杂陈的透过茶色落地玻璃,目送她搭上计程车离开。他弹指招服务生过来埋单,决定回下榻的饭店收拾行囊,明天就飞回日本。
*
人家是近乡情怯,汪芮琦则是近病房情怯。
她捧着莫彻最喜欢的向日葵,徘徊在病房门口。只要她的手轻轻扭开病房的喇叭锁,就可以看到她心心念念的莫彻,就可以得知他的伤势如何,偏偏她的手才碰触到冰凉的喇叭锁,忙不迭又缩了回去。
「芮琦,真的是妳……」莫飞从病房内出来,一见到她就高兴得大叫。
「莫飞……」她腼腆地笑着。
「哈利路亚!妳终于出现了。」莫飞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般,笑得嘴巴咧海海,说: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哥从上星期开始,整个人就变得阴阳怪气,受伤后脾气更是暴躁到不行,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芮琦,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妳治得了他,现在,我正准备出去吃饭,麻烦妳照顾一下我哥。」
「莫飞,我……我……嗳!你不要一直推我嘛……」莫飞不由分说将她推进病房,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下楼吃饭。
「阿彻……你的伤……不……不要紧吧?」她抱着向日葵结结巴巴问。
「妳放心,只是压断一条腿,死不了。」他阴鸷的横她一眼,内心却忍不住惊叹着:天啊,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美极了。
「我……我……」她努力想挤出几句安慰话,无奈脑筋却浆糊糊,挤不出一个字。
「妳已经探望过我了,也知道我的伤势无大碍,现在,妳可以走了,请恕我无法下床送妳出去。」他板起寒冰脸下逐客令。
「阿彻,你不要急着赶我走,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她软言软语,刻意放低身段。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妳陪我可怜我同情我!滚!马上滚离我的视线!」他像只暴怒的狮子般狠狠瞪着她。
「你叫我滚,我偏不滚!偏要坐在你床前照顾你!」他粗暴的言词激发她的斗志,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存心要跟他作对似,拉了张椅子,好整以暇坐下来,高高翘起下巴说:
「有本事的话,你就下床轰我,不然,就得忍受我照顾你。」她发觉时光似乎倒回两人初相遇时针锋相对的情况。
「妳……可恶!妳明明看见我的左腿从膝盖以下全打上石膏,无法动弹……」
「知道自己无法动弹,就乖乖躺在病床上,当个安分守己的病人。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晃着玻璃水杯问。
「不渴。」他索性拿起搁在枕边的卷宗打开来。
「莫氏集团未免太没人性啦!你都受伤住院了,还送公文来给你批阅?」她一把抢走他手上的卷宗。
「请问,妳是好心来照顾我,还是故意跑来跟我唱反调?唉!」他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无奈感。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就算你在公司,也早就下班了。」
「可是整天躺在床上,我又闷又无聊。J
「闷?无聊?你可以跟我说说话解解闷,就不会觉得无聊啦。」她冲着他甜笑。
「只可惜我跟妳无话可说。」他臭着脸垮下嘴角。
「那就静静听我说……」
「妳有什么话统统打包起来带回去说给樱赤听。」他毫不领情。
「刚才我跟樱赤去吃法式熏鲑鱼……」他不想听,她就偏要说给他听。
「接下来,妳是不是打算把妳跟樱赤享用法式熏鲑鱼时的谈话,重复说一遍给我听?」
「你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
「汪芮琦!妳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