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练功房。
吉祥白着脸,眼眶红了一圈,虚弱地宛若游魂。
“夔山人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吉蒂喃喃的收起单刀,打一照面就被小妹的模样吓住了。
“你明明说你知道的!”吉祥瞪着她,眼底像要射出两把冰刃。
吉蒂忙不迭先安抚再说。“好好好,别气别气。”伸手往她肩上拍了拍,又禁不住咕哝,“啧,到底谁是姊姊、谁是妹妹啊!”
吉祥两片嘴唇紧紧抿着,分明逼急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吉蒂只得皱眉认栽。
“夔捕头嘛,我几天前还见过他,现在就真的不知道,真的。”
“你怎么见到他的?”
“当然是冯七保带路——”
夔山送吉祥回来那天,和她们说不上几句话,一拱手就说他有事要走,她心里不知道多着急,於是暗地里叫人跟着他。
是下人亲眼目睹夔山叫随行的官差回去,接着又有人现身接应他,咱们的人认出冯七保,便回来向她通报。
“我一直想找时间会会他,就去啦!”吉蒂一耸肩。
至於时间、地点都是冯七保安排的,隐密得很。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后来才知道……
“他呀,就是近来声名大噪的赏金猎人,你还不知道吧?”
吉祥眼眸微黯,并未多做反应。“夔山亲口告诉你的?”
“不,是七保。”吉蒂朝她嘻嘻一笑,“夔山毕竟只有一个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把那一狗票的江洋大盗给统统挖出来。不消说,背后自然是有人帮忙——我就跟你直说了,那是神手帮提供线索,他负责出手逮人。”好像还分赏金给他们吃红呢!
“现在他人在哪里?”吉祥蓦地抓住她手臂急问。
“你脸色好难看,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吉蒂满头雾水细看着小妹。啧啧,好孤苦的寡妇相。
夔山武艺之高强,又是老经验的捕头出身,不需要这样紧张吧?
“他不是人好好的,早上才领了五百两吗?”还顺便解决了惠家的心头之患,好家伙!
“他昨晚就受伤了……”吉祥忍着眼里打转的泪光,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
他在哪里?人平安吗?伤势可还好?
吉蒂根本没法了解她心中的恐惧。
夔山赴约之前,为什么先来找她?是怕自己在决斗中死了,想见她最后一面吗?顾应军肯定是个难缠的对手,所以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怎么能够不着急?
“官爷,想请教一下,早上来过的赏金猎人,他有没有受伤?”没办法,她只好来到衙门前打听。
“受伤吗?”门前两名衙役彼此对看。
其中一个搔着头,不到确定的说:“呃……他满身的血,看不出是别人的血迹,还是他自个儿的;脚步嘛,嘶……只是有点疲累,他人长得又高又壮,应该还好吧?”
“多谢。”吉祥有气无力地转身,悠悠荡荡地走在人潮里。身边来来去去,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她看了又看,脚步蹒跚。
到底在哪里?在哪里?他在哪里?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她随行的护卫为她撑起伞,瞧她这个模样,仿佛随时要倒下去似的。他便自作主张拉住她手臂,往惠家方向走。
吉祥昨晚没阖眼,加上担忧,脸色益发苍白。回到家中,奄奄一息的颓倒在床上,便再也动弹不得。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丫鬟忽地飞奔进来,惊天动地的喊道:“小姐,您快出来外面瞧瞧。”
“什么事?”她勉强支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