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风波后,时晴便被罗氏拘禁起来,过没两天,来了个牙婆,时晴就这么被卖掉了。
听说,时晴要被牙婆领走时咒天骂地,把叶通贤与罗氏等人臭骂一通,气得罗氏一连砸了几个杯盏,还让护院将之毒打一顿才放人。
之后,西院那头仍是吵吵闹闹,据说是罗氏天天抓着叶通贤算帐,闹得鸡犬不宁,反观东院这头,少了时晴这个兴风作浪的,一切回归常轨,井然有序,下人们也多了笑脸。
这天,叶钊祺一从国子监回来,连官袍都还没换下,便把赵颐萱找来,神秘兮兮的拉着她上马车。
马车行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一间位于城东的五进大宅院,叶钊祺兴匆匆的牵着她下了马车,随行的还有孙咏等人。
说来,叶钊祺身边除了侯嬷嬷之外,就属孙咏最忠心,也难怪当初叶钊祺会派他出去寻找圣诞礼物。
“如何?你可喜欢?”叶钊祺亲自推开大门,领着她进到屋里。
赵颐萱惊诧的转过身,眸儿瞪得老大,困惑地问:“少爷这是……”
叶钊祺望了一眼宽敞的宅院,说:“我都这个年纪了,也该出来独立门户。”
由于叶家是世家,早年老一辈仍在世的时候,自然见不得子孙分家,是以叶家才会以东西院来划分。
不过,如今识破了叔叔与婶婶的虚情假意,叶钊祺对那儿己不再留恋。
“可是,东院那儿还留着大爷的东西,少爷可舍得?”知道双亲早逝对叶钊祺的打击甚大,赵颐萱不禁忧心地问。
“不舍也该舍下,我都这把年纪了,不该再眷恋往昔的旧事,父亲地下有知,肯定也会赞同我这么做。”
叶钊祺仰起头,望了一眼停在红瓦屋岩上的雀鸟,眼神充满斗志与冲劲,那样自信勃发的神态顿时令赵颐萱看怔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镇日荒唐,遇事心浮气躁,只懂得强取豪夺,丝毫不会为他人着想的叶纠祺彻头彻尾的变了。
他的眼中多了一抹坚定,脾气不再暴躁,懂得思定而后动,更懂得暗中布局,例如时晴那件事,若不是他心细,暗地里安排人盯着,保不定眼下她己遭殃。
她没看走眼,叶钊祺不是荒唐无能,只不过是被有心人埋没了才能,如今,遮住他双眼的脏物拿开了,恶意绊住他的人也没了,他就像只初展翅的大鹏鸟,准备向世人展现一身的才华。
看着眉眼自信飞扬的叶钊祺,赵颐萱不由得扬唇微笑,心中升起一股骄傲之情。
“少爷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她真心的说道。“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念旧情,否则会将自己绊住,反而哪里也去不了。”
“我就知道你也会赞成我搬出来。”
“只要少爷做的事是对的,我一定支持。”
叶钊祺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见她不过一身简单石榴色衣裙,发上簪了支玉钗,脸蛋未施脂粉,却自有一番妍秀之美,站在春日余晖中,嘴边那抹浅笑跟着染上了明媚。
气定神闲,聪慧冷静,不卑不亢,这就是他打从心底渴望的好姑娘。
“你喜欢这里吗?”叶钊祺语带暗示地问道。
赵颐萱眨了眨眼,慧黠如她,立刻顿悟了他的用意,她垂下眼,避开了他灼热的注视,淡淡的说:“只要少爷觉得好,那自然是好,我的喜好与否一点也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往后你可就是这里的女主子……”
“少爷莫要忘了,眼前我依然是叶府的丫鬟,我是入了奴籍的官奴。”她不怨不气的说道。
闻言,叶钊祺这才压下满腔的冲动,硬生生改了口,“我没忘,但这只是暂时的。”
尽管他只是正七品的国子监丞,可到底还是名门世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