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许是伤痛难平,叶钊祺至今依然无法走出失去双亲的打击,东院上下没人敢提起死去的大老爷跟大夫人,全当没这回事,怎么一来到西院,这些人像是活在另一座宅子,对这些事全然不知?
又或者,他们根本是故意的?
见叶钊祺没反应,叶通贤与罗氏眼露几分诧异,带着几分探究的问:“钊祺,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可有听见刚才二叔说的话?”
看着叶通贤与罗氏似乎在等着自己做出某种反应,赵颐萱心下发凉,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对叔婶根本是故意想刺激叶钊祺,才会不断说这些瞎话、反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叶钊祺心生叛逆!
他们表面上装作处处为这个侄子着想,背地里根本想看着叶钊祺一败涂地。
好恶毒的心肠!
赵颐萱冷眼看着唱作俱佳的两夫妻,哪里还吃得下饭,反正他们就愁叶钊祺不荒唐,不任性妄为,她索性就好好演个够。
她故意把筷子往桌上一撒,冷着脸说:“多谢叔叔婶婶的关心,可惜我爹己不在人世,否则要是由他亲自来管束我,肯定会把他老人家活活气死。”
这番反讽的话一出,叶通贤与罗氏眼中的疑惑立刻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隐而不发的笑意。
而这样的变化,自然没逃过赵颐萱的眼,再一次坐实了她的揣测,心也越发的寒冷。
父母早逝,又在这样包藏祸心的叔婶手中被教导成人,难怪叶钊祺会成为这样性格暴躁又无法无天的名门恶少。
“叔叔,婶婶,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难掩对这两人的嫌恶与唾弃,赵颐萱只求尽快脱身,以免一时忍不住,做出会遭他们起疑的举动。
就在她准备离开偏厅时,正巧看见守在门外的时晴朝屋里一瞟,表情有几分扭捏造作,似是故意要引起某人的注意。
她一凛,侧过身凝觑,正好撞见叶通贤别开了眼,当下为之一震。
莫非时晴跟叶通贤……这有可能吗?
不敢再往下想,赵颐萱揣着一腔乱糟糟的心绪,回到东院。
霁月阁里,叶钊祺一个人在外间用膳,一见她回来,立刻扔下手里的筷子,神情古怪的问:“如何?叔叔跟婶婶可有发现什么?”
赵颐萱摇了摇头。
叶钊祺松了口气,继而又问:“你可有遇见德升?”
“只短短碰了个面。”她说。
“你……过去可曾与他说过话?”
赵颐萱偏首回想,道:“是说过几次话,有一回二少爷抓了只大鸢,说要把它养着,我劝他把大鸢放了,后来又曾在川堂碰过一次面,此外就没有了。”
想来是她高雅出尘的气质迷住了德升,他才会动了收她为房的心思,叶钊祺冷冷地想道。
“少爷为什么这样问?”赵颐萱不解。
“没什么。”叶钊祺目光闪烁了下,匆匆一语带过。
赵颐萱自个儿心中也悬着事,自然没再往下多问。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更衣吧。”叶钊祺就怕她又问起叶德升的事,不禁催促道。
赵颐萱嗯了一声,临进寝房之际,忽又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坐回几案边用膳的叶钊祺。
想起刚才她识破的那一切以及种种疑云,她对叶钊祺由衷的兴起一丝不舍。
察觉赵颐萱的目光,叶钊祺顿了下,抬头望去,迎上她欲言又止的脸,不由得皱眉。“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她勉为其难的笑了笑,看着他独自用膳的落寞身影,心紧紧抽了一下。
当她换好官服,准备上轿前往国子监时,看着手里那迭试卷,以及上面龙飞凤舞的苍劲字迹,心中霎时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