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妖婆,真是阴魂不散!”碧喜气呼呼地道。
“不可出言不逊。”虽然怀烙也很讨厌善嬷嬷的神出鬼没,不过看在她是丈夫奶娘的份上,理当对之尊重。
“怪了,这善嬷嬷怎么发现咱们出了京?”碧喜只得改了称呼。
“我们骗她说回宫住几天,你以为凭她的精明会不去打听?”怀烙涩笑。
“那倒是。”碧喜叹一口气,“格格,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说真的,她的心底也没谱。
“暂时别想那么多,”怀烙坐到镜前,“来,替我把这张人皮扯了,痒死了。”
碧喜不由得莞尔,“格格每晚与额驸相伴,都是敷着人皮睡的?”
怀烙回头瞪她一眼,“明知故问。”
“说真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格格,您还是跟额驸坦白了吧。”为了此事,碧喜不只劝了她一次。
她也想啊,谁愿意戴着面具做人?
再说了,整天敷着这张人皮,她的皮肤瘙痒难忍,长了一片红红肿肿的小疙瘩,得不到及时清理,情况益发严重,简直快毁容了!
但她只能忍着,一旦没确定丈夫对自己的心意,她就不能揭穿这个不可说的秘密。
“格格,您等着,我调了清凉止痒的药膏,一会给您涂上。”碧喜无奈道,“今晚您好好休息,别见额驸了。”
怀烙默默点头。
终于,到达了中州城,入住了这总督府邸,她不必再与丈夫夜夜相处于同一帐中,虽然对她的皮肤有好处,但心中却一阵失落。
“格格,来——”碧喜捧了清水,替她擦拭假面,不一会儿,人皮的边缘便浮起褶子,轻轻一揭,整张滑落。
正洗了脸,涂上清凉药膏,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怀烙与碧喜顿时慌张起来。
这个时候,若有人闯进来,岂不会撞破这天大的秘密?
“回公主,是我,善嬷嬷。”门外响起冷冷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霎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碧喜连忙指了指床榻之间,示意怀烙钻进被中,而后匆忙垂下帐幔。
“格格已经睡下了,明儿再说吧。”碧喜答道。
“奴婢方才还听到屋内有公主的声音,难道是讨厌奴婢,不愿相见?”叶夫人又道。
“不……”碧喜支吾,“真的是不舒服……”
“那更得让大夫来瞧瞧了。”
“不不不,只是略感内寒……嬷嬷请进。”碧喜只得打开门,将叶夫人迎进屋里。
“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叶夫人却迳直走向床边,“若是不大好,得赶紧医治,别耽误了。”
“多谢嬷嬷关心——”怀烙忙地道:“我睡睡便好了。”
“是啊,才到中州,诸事尚未安顿好,就别惊动旁人了。”碧喜从旁打圆场,并挺身拦住叶夫人去路。
叶夫人一双狐疑的眸子四下打量,紧盯着帐幔之中,好一阵没有言语。
“不知嬷嬷有何事?”怀烙缓缓将被子拉到面部遮掩,故作镇定地问。
“公主见到奴婢也跟来中州,一定很诧异吧?”叶夫人淡淡答,“没办法,这是奉了皇命的,还请公主包涵。”
“皇命?”碧喜失口叫道。
“是,皇上与娘娘们都知道公主私自出京之事,特命奴婢赶来。”
怀烙心中扑腾一下,抓着被子的手也紧了一紧——皇阿玛此刻一定很生气吧?叫她待在京城,她却千里追夫,这算不算抗旨不遵?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有直往向前,抗下所有的罪。
“公主,奴婢曾学过把脉,替公主瞧瞧吧。”叶夫人似乎感到帐内有隐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