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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愿握住我的手?

    ……你觉得我脏,是吗?

    「她体内血气确实古怪,即便有鸟族精血,也早被弄浑、弄脏了。」男子幽幽慢慢道,有些气虚,嗓声倒十分好听,但所说的话……

    紫鸢蓦然睁开双眸,脑海中犹浮现当日逃出「白泉飞瀑」的景象——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玄翼与她双双立在万丈高的飞瀑上,他朝她伸出手,她没有握住,他于是惨然一笑,问她是否觉得他脏?

    玄翼错了,脏的是她,她的血这样污秽,早已走上歧路外的歧路,是人是妖、是魑是魅,她都弄不明白了,能有什么资格去嫌恶谁?

    「阿影、阿影啊,快来瞧,你拎回来的小美人儿张眼啦!」

    这声叫嚷轻快中带苍劲,紫鸢收缩双瞳定睛,映进眼中的是一名瘦小精干的老老老太婆,褐脸布满皱纹,面颊却红通通,配上白花花的发,笑弯弯的眼睛像两潭深渊,一时间推敲不出年岁,只知对方不容小觑,那感觉让她想起白泉飞瀑边,那几株不知历经过多少寒暑的苍松。

    「哟,真醒了吧?瞧见咱没有?」

    老人家在她眼前挥动五指,挥得她双眸有些犯迷。

    她眨眼再眨眼,眸线遂从老人脸上移开,看向倚坐窗下的一道修长身影,那男人一身素白夏衫,坐姿轻松慵懒,布满乱七八糟红痕的面庞尽透诡谲,她怔了怔,没花多少心神端详,眸线下意识再调,直直落在离她好几步外、沉默伫立的另一抹年轻男子身上。

    刚醒来,她谁也不瞧,又直率看他,那样的凝注满是探究,很执拗,不探个水落石出不罢眼似的,燕影左胸不禁绷紧,喉头堵着。

    一时间,他竟不争气地想闪避她的眼。

    彷佛回到幼时,只管把头埋进自个儿屈起的膝间,躲在自认为安全的所在,不触碰旁人或怜悯、或惊骇、或好奇的心思。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老人家整张脸凑到她面前,一直笑咪咪。

    「紫……紫鸢……」

    老人家眼珠子溜了溜,猜道:「是紫色的鸢鸟,可不是纸糊的大鸢,是吗?」

    紫鸢有些僵硬地点点头。

    「好、好……不是纸糊的,那很好。」枯褐的手摸摸她的头。「太婆真欢喜,以前这儿多热闹,后来大伙儿都散了,只剩咱们一族独守南蛮,后来阿影飞回来,被太婆带回家,现下是一个拉一个,阿影把你也给拉来喽!」

    阿影?

    ……是亲友对他的昵称吗?

    紫鸢再次看向立定不动的那人。

    忽而——

    「紫鸢姑娘从何而来?」清泉般的男嗓缓缓问出。

    她心头一凛,认出这声音了,声音的主人适才说道——她的血,早被弄浑、弄脏。

    她循声朝窗下望去,那白衫男人似笑非笑,漫满红痕的丑颜宛若带魔。

    她气息促了促,不由得渗出一背的薄汗。

    「我不记得了……」答得有点心虚,她淡淡垂下眉睫,再扬起时,双眸又惯然地瞥向那道相较之下最为熟悉的身影。

    「那么,往何处去,可有打算?」白衫男子再问。

    她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老人家见状似乎颇开怀,拉着她的手拍拍摇摇。「打哪儿来,往哪儿去,也不是啥要紧事,忘了就忘了,凡事随心随情,咱想啊,你干脆就留下吧?嘿嘿,嘿嘿嘿,老婆子瞧你这身骨,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跟阿锦他六婶母学那一套『行云流水剑』恰好可以,阿锦,你说这主意妙不妙?」

    被突如其来一问,凤锦淡笑,很恭敬地答话。「太婆说妙,那自是妙到巅峰。」

    岂料,竟有人吃了熊心跟豹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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