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没有家,与他成婚后,他的心就是她的家,她纵容自己,赖在那爱的小窝了,贪恋着他的体温,呼吸着他的味道。
她曾以为,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就那么赖上一辈子,他的心,就是她永恒的栖身之处。
但有一天,她感觉这爱的小窝发生了小小的地震,很轻微的地震,却震垮了她的信心,她想,自己该不会又即将被“家”赶出来了?
与其到那时心碎癫狂,她宁愿自己先走一步,潇洒的离开。
她的确够潇洒、够坚强,对吗?
“……叶初冬,你必须爱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爱自己,那有谁会真正爱你?”
她喃喃自语,在微风细雨中,重述自己为自己立下的课题。
她要学会独立,学会爱自己,这一年来,她本来以为自己逐步迈向目标了,为何现在她觉得自己仿佛又迷路了?
是因为仲齐吗?就因为他要离开,到海的另一岸,所以她再度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怎么可以这样?叶初冬,你不该如此脆弱。
她子啊心底严厉的自责。
“初冬!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跟我来?”韩智宇唤她。
她怔忡,拼命眨眼,视线扔一片迷离,或许是因为雨雾茫茫,她看不清前方,只知自己正走在工地的鹰架上。
“快点,雨下大了,再待在这里很危险。”韩智宇粗声催促。
她望着他在雨里显得朦胧的背影,这个男人,不能引领她,更不会与她牵手同行,她没办法跟他走一辈子……
“初冬,小心!”
当韩智宇恐慌的声浪险些灌破她耳膜,她才恍然惊觉自己的身子正往下飞坠——
她摔下鹰架了。
今天是预计离开台湾的日子。
飞机下午起飞,他搬家的行李都已经事先装箱托运了,早上在公司开完会,北京轻简的行囊就能潇洒走人。
这年头,离开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但为什么,他会觉得脚步如许沉重?仿佛身后拖着一卡车的行李,每走一步,都是艰辛。
或许沉重的,不是他的身,是他的心。
因为他心里,还有太多舍不下。
萧仲齐怅然,呆望着不响的手机。这两天,他一直在等前妻的电话,他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她总是故意不接。
他想,她或许是害怕亲口向他道别。
但她,总该跟他说几句话吧?他就要上飞机了,临走前,多想听听她温绵如春水的嗓音。
多想跟之前一样,和她扯着电话线漫无边际的闲聊,聊彼此的工作,生活,聊喜乐与烦恼,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津津有味地与对方分享。
可惜以后,他们能那样随兴聊天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都怪他度量狭窄。
萧仲齐苦笑,因为他小心眼,见不得她与另一个男人亲密谈恋爱,更不想听她倾诉恋爱的喜怒哀乐,所以选择离开,走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他曾说过,自己愿意真心祝福她,但其实他还是做不到,至少不能胸怀磊落地旁观,他不是圣人,若是留在她身边,怕是会恶意搞破坏。
他不想毁了她的幸福……
忽的一声叮当铃响,萧仲齐震了震,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细看,是一则语音简讯,发送人正是他苦苦等候的那一位。
她终究是不肯与他对话。
萧仲齐暗暗遗憾,却也有些欣喜,不管怎样,能听见她的声音就好,不知道她会跟他说些什么呢?
会不会,想留下他?
他的手微颤地按下读取键——
“仲齐,你上飞机了吗?原谅我用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