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送行,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常开车载我去看海?我们都喜欢听海涛。上礼拜,我到东北角海岸,录下了这段声音——你听出来了吗?是浪声,好听吗?”
好听。他闭上眼,听她录下的涛声,浪起浪落,拍动他心岸。
“我听说硅谷离旧金山海湾很近,也是面临太平洋,你不要光顾着工作,累了的话,到海边走走吧!在看海的时候,希望你偶尔也能想起,我们两个,听的其实是同一片海的潮起潮落。”
他们听的,是同样的潮水……
“仲齐,我很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真的,谢谢……你一定要幸福,好吗?我会在台湾为你祈祷……再见了,你多保重。”
再见,多保重。
仲齐怔怔地握着手机出神。
她没有留他,到最后,她还是没有留他——
她不能留他。
其实很想很想的,但她不能,不能束缚他的自由,他有权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不能在羁绊他了。
不能再用这条红绳,绊住他……
叶初冬恍惚地把玩系在手机上的同心结,也该找个时间把这条结解开了,让他的心自由,也让自己能学着不依赖。
是该拆开了……
她正要动手,一个男人走进来,她怔忡的扬眸。
是韩智宇,他捧着一束鲜花,提一篮水果,来探望她。
“你好点了吗?”他关怀的问,在床畔的椅子坐下。
“恩,好多了。”她朝他绽开笑,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高高悬吊在半空中的石膏腿。
他注意到她的动作,剑眉一蹙。“别担心,医生说你只要配合做复健,一定可以再站起来走路的。”
她心一紧,胸口不争气地震颤着,脸上却强挂着笑。“我没担心啊,至少我能感觉到痛,这表示我的双腿还是有知觉的,只要神经没出问题就好,骨折在怎么厉害,总会痊愈的,对吧?”
“对,一定会痊愈。”韩智宇点头,凝望着她的眼神,蕴着浓浓的歉意。都怪他不好,他不该在那种天气还带她巡工地的,而且还让她跟着攀上那么危险的鹰架,是他的错,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她。“对不起,初冬,我会陪你一起做复健的,你不会有事的。”
“恩,谢谢你。”她柔声道谢,清澄含笑的眼,看的他莫名心痛。
为什么她不哭?为何还能这样温柔的笑?她太坚强了,一个女人不该这样坚强,就算是他这种大男人,若是乍然知道自己的双腿很可能从此废了,肯定也会有一阵惊慌失措,可她却冷静得教他汗颜。
“我带了水果来,你想吃吗?”
“谢谢,我想吃苹果。”
“好,我削给你吃。”他拿出一把水果刀,笨拙的削皮,好不容易,才满头大汗地削好一颗凹凸不平的苹果,抬头看她,她却怔怔的望着窗外。
她在想什么?
韩智宇茫然,发现自己很难了解这个女人,她不似他想象的温柔娇弱,她的心仿佛包覆了一层硬壳,而他撬不开。
他张唇,正想唤她,另一道急切的呼喊却抢先落下。
“小冬!”
她猛然一震,颤颤的回眸。
“小冬!”萧仲齐几乎是踉跄地冲进病房。“你没事吧?还好吧?”
叶初冬震惊地僵住,看他跪在床前,仰望她的俊容掩不住惊惧,他的额头似乎撞上了,肿了个青紫的包。
“怎么回事?”她不答反问。“你额头……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萧仲齐匆匆解释,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口,只关切她的伤势。“我去你公司找你,你同事说你从鹰架上摔下来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