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难道是为了救她才这么做的?
看着鲜血一点点地染红他俊美的脸庞,凌菡错愕地呆住了,一动不动,甚至连应有的问询都没有。
她不是在害怕,在这个极度危险的时候,这个刚才还令她畏惧的男人,现在竟然莫名地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健硕的身躯与她肌肤相贴,触感竟是那般温暖,温暖得让她能够忘记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为了救她,不惜自己中弹?这是一个将女人当成玩物的恶魔应有的举动吗?
“你不要死。”眼见他头部中弹,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袭上了她的心头,这个荒诞无耻的男人,几天前还是一个她甚至恨不得让他立马就去死的人渣,但现在,她竟然会带着哭腔对他说出这样的四个字。
她挣扎着爬起身来,想验看他的伤口,却只觉肩上一紧,被他修美却稍显粗糙的手轻轻一按,便坐在了地上。
“擦弹而已,谁说我要死?”司允言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见她焦虑的神色没有退去,便将脸上的血迹擦去,然后轻轻撩起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那道被子弹擦伤的血痕,“而且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蠢女人送掉性命?”
凌菡没有注意到他桀骜不羁的口吻下隐藏着一丝欣喜,只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装着毫不在意的口气针锋相对地回答道:“死不了就好,要不然我肯定会被指为凶手的,那岂不冤枉?”
但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这个女人在为他哭?
司允言缓缓站起身来,从墙上的衣架取下一件浴袍披上,没有回头看他,脸上却稍稍闪过一丝错愕的表情。
她竟是如此在意他的生死?
不会。
是为了她自己目的吧,和那个女人一样。在她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她的眼泪,是为那个只有通过他才能达成的目的而流的,而不是为了司允言这个人,七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嘴角勉强勾了一勾,露出一阵讽刺的微笑,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少爷,您没事吧?”
正当凌菡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想要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时,女佣长已带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破门而入。
司家主宅所有门窗的玻璃内斗融合了极其细微的传感线,连接着警卫室的报警器,刚才浴室的玻璃门被子弹打破后,警卫室的保镖听到了报警声,并迅速锁定了事发区域。但这种事情毕竟不宜让外人知道,于是没有通知在场的客人,和女佣长一起从后门的楼道进来。
看到穿着浴袍的司允言,还有浑身湿透的凌菡,众保镖的神色有些尴尬,纷纷低头错开视线。
女佣长的脸色更是难看,晚上检查工作时,凌菡竟然不见了,而通过主宅大厅侍候的女佣所言,以及李佳佳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她惊讶地得知少爷竟然将集团的诸多要员抛在一边,带着浑身湿淋淋的凌菡去了二层。
她当时就差点气歪了鼻子,如果老爷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必然是要大发雷霆的,而第一个倒霉的肯定会是“管教下属不力”的她,而且更糟糕的是,万一少爷和这个小女佣多番云雨后生出了真情,那表侄女乔大小姐入主司家的美梦岂不泡汤?
但即使作为女佣长,她也没有权力当着少爷的面训斥凌菡。好在不知何故,二楼浴室的传感装置竟然报了警,于是她便趁机跟着保镖来到了浴室,并构思了一个教训凌菡的办法。而到达浴室后她惊喜地发现,时机正好。
“凌菡,少爷怎么受的伤?是不是你干的?”女佣长狠狠瞪着凌菡,声色俱厉地问道。
“不是我”
“还说不是!”凌菡话未说完,她便厉声打断,并进一步紧逼,“我们进来之前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