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菡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老天,他竟然用这种姿势这么自然地和她说话,还像是在聊天一样?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总裁先生和她说话的语气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式口吻,就是故意让她难看般的恶作剧,哪里有过这么平常c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的语气?更何况是这样的姿势!
难道是在打什么坏主意?等她受宠若惊地跟他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再狠狠地嘲笑她一番?不像,虽然以他的恶趣味绝对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不过他好像还没有影帝级别的演技,能将这种坦诚而自然的态度演得没有一丝造作。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稍稍踌躇后,诚恳地回答道:“去过,不过那时我还小,身子也弱,虽然很喜欢那个地方,却基本是在车里渡过的整个旅程。”说着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少爷真的在那里当过兵吗?我记得那里的紫外线很强,在那里生活的时间长了,脸上会有高原红的,但少爷你的脸却”
你的脸却还是那么好看。
凌菡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猛然一凛,及时收住,“你的脸上却看不出这种印记。”
“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淡化掉了。”司允言稍稍喟叹,语气有些复杂,“也有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不会带着过去痕迹的人——谁知道呢?”
他的眼角稍稍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凌菡心中更觉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司允言这个人说得好听点叫做寒石心肠,说得不好听一点叫做没心没肺,他可以大手一挥间夺去好几个人的性命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也可以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肆意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心践踏得支离破碎,甚至,他可能就是那个将她的家逼到绝境的凶手,而他甚至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任何的不安。
像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种这种眼神?是自己看错了罢。
凌菡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心中稍稍纠结。
“嗯,不说我了。说说你的经历吧。”见她沉默不语,司允言回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道,“都去过哪些地方?你说你一直在车上度过的旅途,很多景色都是隔着车窗玻璃看到的吧,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地方最真实的面貌应该是什么样的。”
老天,饶了我吧。
他那微微一笑,与之前那种让她一看到就止不住地害怕的坏笑完全不一样,如此坦诚,如此纯净,让她回想起儿时在西藏时,隔着车窗看到的暮阳下的雪山,让她惊艳,让她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明明是个冷血c荒诞c无耻的男人,为什么偏偏总有些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对他产生一种欲罢不能的妄想?
“也就是去那边随便走走,去了一些寺庙和一些藏民家。”凌菡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绪,冷淡地回答道,“其它就没有去什么地方了,毕竟那时候只是教我绘制唐卡的老师带我过去采风,所以”
“唐卡?你说唐卡?”司允言突然如遭雷击般从水中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直视着她。
凌菡没有料到他听到这两个字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下意识地转过脸去,并后退几步。
唐卡,一种藏族文化中特有的绘画,内容大多与藏传佛教或藏族的政治c历史c文化相关,在四水省所处的中南地区算是很小众的一种文化,自己当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位精通此道的大师,也不会知道还有这种绘画的存在,所以一开始她甚至都没有寄希望于他能知道什么是唐卡。但他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难道和他在西藏服过兵役有关?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才对。
“少爷,您”凌菡闭着眼睛,想尽量先稳住他的情绪,以免他激动之下再次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不想却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