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王刘离向宫中送给地方特产食物,毒害太后的事瞬间传了个沸沸扬扬,冯芷兰因为同样食用身体不适而一直在自己寝宫休养,而刘守睿这几日却为了此事一直忙碌着。
先是找人去捉拿刘离,之后又快马加鞭押解回京,据说刚刚已经到了,正下了宗正衙门的大狱,宗正衙门专门处理和宗室相关的案子,因为涉及皇室,刘守睿也特派内卫的人在旁协助。
已经好几日不见刘守睿了,刘守睿将手边事稍微放下,便来看望冯芷兰。冯芷兰看着刘守睿疲惫苍白的面容,倒有些诧异,好像病的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陛下不用太过担心妾,妾身子本就没有大碍,陛下看起来十分疲乏,想必是刘离的事令陛下痛心了,不知太后现在如何了?”冯芷兰问道,其实俩人都明白事情究竟如何。
问到此事,刘守睿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嘴角浮现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笑容,按了按冯芷兰肩头道:“如今物证人证皆在,他身边人便供述其对朝廷皇室多有不满,整日抱怨之言,定然是早已策划此事,定能将其一举定罪,太后她”
刘守睿笑着看了看他,面上浮现出真诚,不再与她装来装去,接着道:“当日太后试图扶刘离上位,朝东宫派去刺客,试图取了平儿性命,甚至快要得手,如今太后昏迷,却是他刘离所为,也算替你和平儿报了这仇了!如何?”
她看他脸上的快意与终于露出的恶意,心头一抖,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轻轻靠在他肩头,却听他轻轻叹气,触到他的脸上却感到一阵烫热,冯芷兰赶紧抬头摸了摸,发现果真烫手得很。
“陛下,您病了!还是快些休息吧。”冯芷兰吓得赶紧下床,将刘守睿扶到床上歇着了。
“无妨,朕就是有些累了,自从即位之后,便整日忙于案头,身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刘守睿说道,褪去脸上的恶意,带上几分唏嘘,几分疲惫。
“你别担心,朕休息几天就好了,好久没看到平儿了,他如今还是跟着太妃读书学琴?他年纪不了,朕想着将手头事忙完,就加封平儿为太子,到时候他会搬去东宫,会有师傅来教,这个天下,终归是”
刘守睿还没说完,便被冯芷兰打断。
她赶紧跪在床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阻止道:“陛下,陛下正当壮年,这立褚之事并不着急,平儿性子软弱,又不爱读书,是否为治国之才还为未可知,立褚之事不是寻常,陛下还是多作考虑为好。”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表情,实则已是冷汗直冒,平儿的来源她最是清楚,古之帝国,皇室血统之重,不言则明,她一时走错,错到了今天,她不想做大辉的罪人,她不想背叛刘守睿到这个地步。
可是她也明白,刘守睿也着急难过,他直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子嗣,自己身体却并不强壮康健,自然会考虑此事,她曾经不敢想,可既然说到此事,她不得不想,他是不是不能育子?她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和朕客套这个做什么,这事过后再议吧,还是先把这刘离的事处理好了再说。朕这身子着实不济,皇后你跟在朕身边,朕平日处理公务也从来不避你,朕知道你聪明,有治国之才,朕这几日歇时,国家大事便交由你处理。”
刘守睿说着,看着床前恭敬的冯芷兰,想着夫妻二人携手这些年,一路走到今天,虽然有许多误会忐忑,但早已是互相信任了解的老夫老妻,心中生出许多感慨,也丝毫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刚才的话题结束,冯芷兰松快了一些,面对这样的信任,顿时心中愧疚又感激,忍不住眸中含泪。她站起又坐到床边,看着刘守睿摇摇头道:“陛下,女子哪能涉政,这更是不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大臣们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