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
欢颜在笑的是你
我侧过耳
朗朗在读的是你
我伸出手
紧紧在握的是你
天边泛起白
我扬手布下一片夜
惟愿
梦无归期
小白龙阴险狡诈,此乃不言而喻的事。
为何此刻还是这般静悄悄呢?
我吹了些治虫子的粉末到柳树上,柳絮仙子赠与的这两株柳树总总有些不得劲,蒙葭月悉心照拂这般久,长势却还不如萱草随手在凤凰居院口抛下的那根葡萄藤喜人。
瞧这刚与我齐肩就弱不禁风的娇羞样,哪有半点神仙架子?
我没好气的再与它吹了一口顺风粉。
被清风托起又放下的粉末,扬起一场不痛不痒的白色细雨,葭月正是于这缤纷细末里,神色慌张的捧着一抷新土飞奔前来。
“弄到了弄到了。”
他小声再谨慎,临深还履薄。
不过是打发他去了一趟皋月园子,借来一抷土,怎就如此沉不住气?偏要将这满脸慌张神色袒露得如此的贼胆心虚。
我叹了叹,即便这“借”乃特意选了个皋月出门办事的日子去“借”,那也是借呀。
委实不干“做贼心虚”什么事。
“小夭安心便是。”绕着柳树根部一边扬土一边张望的葭月小小声道:“自打皋月入云澜阁接手园子打理一事后,这阁内大小十一殿,无有半道枯了不成活的。葭月听得真切,皋月在与旁人炫耀时,确是将个中奥妙归根在这土上。”
我将眼帘垂了垂,尘埃落地的不过是一抷无甚特别,色泽黑亮的润土。
是否奥妙,很有言说过早之嫌。
“铺着皋月万物复苏的土,洒上柳絮仙子驱虫祛病的药,不出日定能如书里说的一般‘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前一刻钟里是多虑症发作,现下又横空多出一个妄想症,葭月这脑子果然不太好使。
即便是不太好使,那也强过没地方使。
我装出一副对他话中提及的“什么高什么绦”很是赞许的神情,又攀扯了一些好听的词汇,与他帮闲钻懒一番后,方故作无意的顺口提了一句:“殿下当真不罚小夭?”
“小夭这是怎么啦?”
干劲正是十足的葭月扬下最后一粒尘土,手与手相互拍了拍,缕缕薄尘如烟雾般飘渺,我拉过袖子掩了口鼻。
葭月见之,方止了互拍,冲我憨憨一笑:“此话,你已连着问了三日,为何仍要怀疑?莫不是认定葭月在诓你?”
三日又如何?
想我自从了无酒宴回来那日起,便时时刻刻在这心里钻研如何识破小白龙为了打探魔界小混混一事,而可能设下的层层圈套。
殚思极虑到疲惫不堪。
现下却告诉我,一切皆是心机枉费,我,我如何能不焦虑?
“天地恒久,纵是张嘴还能喷出一缕热气的上古老神仙,亦感沧海桑田变化莫测无法揣度,可偏就认定旭日只能东升,这是何道理?”
我唯恐心事被葭月看破,只好硬着头皮,拼尽七百年所学所知,在这死气沉沉的紫云池畔信口开起了河。
“倘若某日晨起旭日西升一回,葭月你定然惶恐不安。那这又是何道理?”
葭月讶了讶,瞳孔收缩与扩张里除了惊奇还是惊奇。
我顺着他这惊奇的眼神,忍不住琢磨琢磨,若我决意在天庭立下一个腹载五车的状元人设,应能诓住葭月这呆子。
“究竟是何道理?”
葭月追问着。
我呵呵两声:“物以稀为贵,事因异愈恐。殿下素来惩罚分明,便是小夭去了一趟月宫,都要被禁闭几日。眼下,却对小夭冒领魔君身份,闯去了无上神酒宴嬉闹这等大事置若罔闻。此举难道不若旭日西升般令人惴惴不安?”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