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你是妖,不问世俗无忧无虑;
我愿你是桃花,绽放枝头笑看苍生;
独独不愿你为神
……
解梦不成,反被苍旻讥讽,我左右安慰还是觉得憋屈多过其他,便对陬月生了嫌隙。葭月憨憨一笑:“小夭仙子莫不是气糊涂了?生殿下的气,找陬月麻烦,这种解气法子葭月闻所未闻。”
我定定望着葭月,想着与他解释劳心费力的是我,不与他解释血脉不通的是他,便当一阵风过,默神不语,转头又沿着长廊碎步前行,葭月果然愁眉不展,巴巴跟来。
我只当看不见,奈何他因武将身份,早就在苍旻面前养成了不敢刨根问底的好本事,一路上真就只是单纯跟着。如此一来,平白无故的倒变成我与他在暗自较劲,还好,占上风的是我,随他去便是。
皋月说我戴着仙奴镯不能外出闲逛,因为天庭神仙个个视力极佳且又一身正胆,断断容不得我这般罪仙逍遥法外。
我两眼望天,文曲星君、苍旻、金乌神君、粉衣仙娥……就像一串符号,一一从我脑中闪过,终还是很不厚道的笑了:好一个正义十足的各路神仙。
“不管是哪路神仙,遇到你,见了这镯子,必是二话不说,直接将你推下噬仙湖,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将肠子悔青也晚矣。”
郑重其事的皋月滔滔不绝。
我讪讪一笑:“何止正义,还友善。”
他洋洋得意:“不仅友善,是慈善。”
我眉头微皱,但见他笑眼弯弯,手一挥,长廊之下便多出一架秋千:“小夭桃花,如何?”
我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活了七百年,若谁谁指责我孤陋寡闻,我定不会视作恶意诽谤,反要耐着性子认认真真恭恭敬敬请教一二,凤凰说:这叫良知善存。
良知如我,善存如我,却参悟不出“一副秋千”等同“慈善之心”的禅机,我想这便是仙官与羽毛精的区别,诡辩的仙官单纯的羽毛精。
望着眼前的秋千,冷眉掐指念了一诀,便飞身之上,葭月阴魂不散杵在一旁,我翻身坐起,想支走他,却被墙角一株凤凰树乱了心神:“天庭难道也要遵循花开花落的节气时令?”
葭月寻着我的目光望去,傻孩子总算开了一回窍听出我的弦外之音:“葭月也很糊涂,这一千年来,皋月明明是一样侍弄它们,周遭这些皆遵循着花开花败抽枝发芽的自然规律,在云澜阁惬意生长。唯独它,像是缺了什么,一直不愿为园中百花争妍添上一抹颜色。”
连天庭都认为是难解之事,那便当真是有意思的。
我并非逞强好奇之人,若是旁的,再有意思,我也笑笑权当寻常古怪之事不再费心,奈何偏偏是凤凰树,那我便真真要少见多怪一回,也算是给颓败愁绪里找了点趣事。
“小夭仙子且慢。”见我跳下秋千,大约是猜到我要干什么,葭月面起忧愁:“你灵力弱小,此等事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我甚是感动,拍拍他的左肩:“葭月仙官无须担心,小夭不会伤到自己。”
“小夭仙子差矣。”葭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葭月并非担心仙子,葭月担心的是那棵树。因为它是殿下带回云澜阁并亲手栽种的,异常珍贵。”
我也叹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葭月仙官,小夭送你一句良言: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与心烦者搭讪。”
葭月愣了愣,续而眉眼舒张:“多谢小夭仙子关怀,葭月不会计较,也愿意体谅他人烦忧。”我嘴角抽了抽,换过一只手拍着他另外一只肩膀:“葭月还是计较的好,因为你不计较,我便烦忧还烦心。”说罢,撇下仍在回味个中意思的傻葭月,飞落凤凰树五步之外。
适才远看只知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