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朝廷禁卫的虎狼之师,一水的青、绿、黑、灰杂四色板甲,行军时背上披着裹尸的破烂渔网,黑漆锅盔上还套着柳条编子,搞得跟丐帮似的,可是行军布阵,整齐得就像刀切豆腐块,杀气腾腾。
听说除了媳妇不发,余下的啥都会发,什么水囊、布鞋、棉袜、肚兜、毛巾、皂角、烟丝,连晨牙的青盐、防冻搓脸的蛇油都有。每月的饷钱也是富得流油,伙夫、新丁都打月例十两白银起,随军郎中更是百两上下,以致营门外总有想来投军入伍的。
每逢农闲讲武演兵,必集结各县厢军、乡兵过万,如过江之鲫,号称什么三段击、六迭射,铁索横江拒马,新式练兵之法。不过倒是听说演兵事毕,总有因踩踏乡间青苗,影响老母鸡下蛋之类的琐事,厢军营里的行军司马,不时还会派出管事的,出来补赔庄户人家几贯铜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茶楼戏园听闲的人群中,有个南来北往、耳尖心机的商贩,名作沈万六,立时从中窥到了商机,一拍大腿扔下手中茶碗,往桌上掷出一锭银子算作茶钱,也不管招呼伙计,径自出了门去。
那收账的伙计还以为是有人逃了茶钱,正欲追出门去,眼角余光却好像看到了一道银光闪闪,定睛一看:我滴个乖乖,十两成色的流纹官银,这一桌茶钱顶多作五十钱。可问题上这十两官银,该不该交到账房上?伙计看了看四下,周遭的茶客心思都还在八卦上,便不动声色地将官银藏入怀中,又去交好的伙计那里借了五十文铜板,交到了账房上……
那沈万六出得门去,连夜调运了成车的铅丸、火药、铁锭,还有米面、黑豆,林林总总,甚至不少老母鸡蛋,赶往南河县行销。
当年南河县上的关租税暴涨,县令喜不自胜,暂且不表……
而那欧阳家的小姐,奈何媒婆们踏破了门槛,说破了嘴,也始终未下阁楼,愿意见上一面……
很多年后,那廊下问对,仍时时在耳畔回响:若国中板荡,弟子自提三尺剑,扫除世间不平,踏尽人间恶作,定让这猎国上下,河山万里,再无待宰两脚羊,再无孤儿寡母泪……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