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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车店干上一个多月,毕竟是这家店老板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助了自己,等挣够两千块钱,够一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的时候就辞职,这样他就可以选一个心仪的地方租一间小房子,当然必须是财力所及的地方,然后就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对这座自己梦之所在的城市加深一下了解,重新看一看这里的广场,转一转这里的公园,走一走这里的大街小巷,重温一下他与林梦娇相恋时的感觉。想到一个月后自己就可以这么去干,他欣喜若狂,若不是怕惊扰了周围的人,他真想痛快的喊叫一声,但是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他知道自己该睡觉了。

    洗车的工作强度没有瘦子想象的轻松,他洗的人生第一辆车是黑色的本田雅阁,它是在七点十二分的时候由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开来的,车牌是外地的。瘦子负责给车打沫,大家一致认为个子高的人干这个活会更显优势,当他从外星人手中接过海绵刷子时,心中充满了天然的优越感。第一次把车像刷盘子一样刷满泡沫,那感觉就像上一年级时在听了老师关于我已经长大了的讲说后回家第一次洗衣服时的感觉一样,有着同样地成就感,然而当他在早饭前后给二十二辆大众九辆学弗兰两辆凯迪拉克五辆奥迪七辆宝马轿车和三辆猎豹越野车打过泡沫后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除了身上感觉到酸痛外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他开始羡慕起拿着鹿皮擦车身子的同事,往这边看看是戴耳钉的兄弟两个在慢条斯理的擦着帕沙特的车玻璃,口里还哼着流行歌曲,你上句,我下句,配合的好不默契,再往那边看看,是小红帽和外星人坐在关上门的宝马车里开着空调听着音乐清理着车内的垃圾,透过前玻璃可以看到二人在有说有笑的评论着车的内部空间及内饰,十分惬意,两个陕西女孩则在分别擦着车的前头和屁股,像她们的性格所指引的那样细致与小心,生怕鹿皮山会有一粒小沙子把车漆刮掉,唯一让他感觉到心里舒服的是话唠一样的老头子,他一直蹲在一只小水桶旁拿着塑料刷子刷着车胎,他说着没人听的话,没人听他依旧在说,瘦子站在一旁细听了一下,老头子好像在说自己小时候和另一个人打仗的英雄壮举,他说,我把他撂倒在地上,骑在他腰上,问他服不服,他说不服,我就对准他的鼻子揍了一拳,接着就留血了,淌了一脸,满脸都是,都流到耳根子去了,我慌神了,就又问他服不服,他还是不服,好多人,有七八个人看着呢,我心想娘来坏啦,这儿羔子不服,我不能再打他喽,旁边那些死孩子开始起哄了,得揍服他,我心里害怕呦,再打就死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办法我就站了起来拍拍腚走了,我这一辈子走南闯北没佩服过什么人,就那小子把我制服了!瘦子一直以为没有人听老头子瞎叨叨,吹嘘自己年轻时的轻狂与霸道,然而那个被称作燕子的扎着很短的马尾的不大爱笑的女孩突然开口,他说,大叔,你再讲讲那个你因为让人偷了钱包,顺着铁路走了一个半月回家的事!燕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车屁股上的一个点,并用鹿皮不断地擦拭,那劲头让人以为是在刮体育彩票。老头一听自己的讲演有了回应,当即表现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态,竟谦虚的摆摆手说,嗨,不说了,不说了,都多少年的事了。尔后老头用塑料刷子敲了敲车胎,好似在为它听诊,发了一秒钟的愣后便以过来人的语气开腔了,他带着回忆的表情说道,那年冬天下大雪,那雪下得比棉花骨朵还大呢,漫天遍野都是雪,雪那个厚哟,都没了我的小腿了,冻得老子浑身哆嗦,连死的心都有了,也没吃饱饭,原本钱是够吃饭的,可是钱包被人偷了。说到这里老头有些激动,狠狠地咳了一口痰吐在了车胎旁,就在老头张开嘴要继续讲得时候,这时另一个女孩发声了,说道,行了快点擦你的车轮吧,这么长时间就抱着一个轮子擦,再说就咳出血来了,老是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还有你,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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