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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火化,迎骨灰,喊魂等等一切主家不明白的或是大家都弄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问我的奶奶,没有她不清楚的。我的奶奶作为问事的,在丧礼上权利很大,她说要给谁缝一顶白帽子,那他就得戴一顶白帽子,不戴都不行,她说谁戴不着白帽子,那人就是说下天来也捞不着戴孝帽子,她说你要给谁磕头,你就要谁磕头,不磕就有人说你无礼。

    每当我的奶奶要参加这样的场合总是要穿戴一番,对着镜子梳梳那几根灰中夹白的头发,戴上黑色的发卡,整整衣服,换上一双干净的黑色的布鞋,就迈着自己一双轻快的大脚出发了。奶奶的那双大脚引得比她长两岁的姑奶奶很是羡慕,姑奶奶同我的奶奶一样是个大个子,但是却要拖着一双和锥子一样的小脚走路,她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这在我看来很搞笑,真担心她会一不留神把自己晃倒。有一次我问奶奶:“为什么姑奶奶都裹脚了,你怎么还是大脚呢?”奶奶听到我这样说很不满,她说道:“乖孙子,恁奶奶也受过那苦。”说着她就脱下鞋袜来,让我看她的左脚,我看到她有三根脚趾是严重弯曲的。我问奶奶:“裹脚的时候疼吗?”奶奶说:“哪有不疼的,当时我叫的嗷嗷的,你老姥爷心疼的都掉泪了。”我说:“掉泪了那还给你裹?”奶奶说:“那时候兴裹脚,不裹脚不好找婆家。”我说:“后来怎么不裹了。”奶奶说:“疼啊,我天天嗷嗷叫,你老姥爷说嫁不出去我养着,就没有再让裹。”过了一会儿奶奶高兴地说:“幸亏当时俺娘说,先裹一只脚,再裹另一只脚,还好两只都没裹成。”这样说完奶奶笑的特别开心,过了一会她自己又笑了起来,我说:“奶奶,你要是一只脚裹了,另一只脚没裹,那你就成材坏了。”奶奶听到我这么说,她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脱掉的那只鞋拽了过来,而我已经跑远了,还听到她在我身后骂道:“你个王八孙子。”

    那天我的奶奶抽着烟走了过来,她问我:“小来,占多少了啊?”我说:“我和吴明两个占了差不多八十个了。”奶奶说:“亏我还给主家说给你留两个来。”我说:“谁稀罕你那两个。”奶奶说:“占这么多怎么架走。”我说:“这倒是一个问题。奶奶抽着烟走后吴明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对吴明说,等着,我去喊我的坤哥哥帮忙。”我飞奔到我的二伯家时,坤哥哥正在喂兔子,他问我:“你不是架花圈去了吗?我说:“占的太多了,架不了了。”坤哥哥问:“有多少?”我说:“谁知道啊,没仔细数,怎么也要七八十个。”坤哥哥问:“开着拖拉机帮你拉去?”我说:“我来就是这个事情。”

    现在想想那年我的坤哥哥十五岁,开拖拉机已经很拿手。起初我的二伯还不放心,后来坤哥哥偷偷的开着拖拉机拉着我去了小姑姑家,二伯才不再管这件事。到我的小姑姑家必须要经过一座跨河的长桥,那座桥的两边没有栏杆,桥下是湍流的河水,胆小的人骑自行车都会左摇右晃,弄不好就会掉下去,而坤哥哥没有,他平稳的开了过去,这吓了我一跳,也吓了他自己一跳,更吓了我的姑姑一跳,二伯对此倒是很满意。后来小姑姑走娘家时对我的奶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你看坤子没有人教就自己学会了开拖拉机,还开得那么溜火。”而我十五岁的时候才刚刚学会骑摩托车,还经常挂不上档,走着走着就熄火,还拥有一次掉沟里和下雨天撞大树上的悲惨经历。坤哥哥问:“这就过去吗?”我说:“起灵的炮一响,你再过去。”

    快启灵的时候,放炮的铁拐李在瘦子家的屋后摆了长长的一溜铁炮,他把那些炸不坏的小铁桶锤满黑火药摆在马路上,然后用黑火药作为导火索连接起来,铁炮比后来的纸炮要响,威力也要比纸炮要大的多,光看那手腕子粗的铁桶就知道响起来有多吓人了。铁拐李往火引子边上一站,大人孩子都要躲得远远的,因为就连铁拐李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铁桶子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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