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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饺子。吃过早饭母亲就骑着自行车去北窑买了韭菜和肉,吃过午饭,母亲和上面,晚饭前母亲包好了饺子,饺子出锅后,母亲对我说,去,喊你爷爷来吃饺子,一定要告诉他这是我专门为他包的。

    我很乐意去干母亲交给我的这件差事,因为我喜欢看爷爷那副惊讶之余颇为不满的神情。饺子不久前爷爷已经吃过了,他还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他完全有可能在那个被我的母亲从饭桌上请走的夜晚的第二天,提上三两韭菜二两肉到我的大伯或是姑姑家去建议他们午饭包饺子吃,他提的那些韭菜和肉怎么够一家人吃饭呢,于是我的大伯或是姑姑便不得不去买些韭菜和肉回来,正儿八经的招待他一顿,席间我的爷爷通常会像喜欢在一个子女面前说另一个子女的是非的老人那样历数我母亲的罪状,通常他先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后再说出自己最大的不满,使得他那最终的不满看来只是偶尔想到的,而非自己有意提及的,诸如他要先提我的母亲背着他从他开荒的土地上偷摘了两沟棉花或是我的母亲早早的就说要在集上给他买一双单布鞋到现在也没信儿,然后才会说他最想说的,他说这样的重大事情时候要放下碗筷,长叹一声,不言不语也不吃饭。我的大伯或是姑姑就会知道老人家要说正题了,他们说:“爷,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叹什么气?”

    之后爷爷就会按自己计划的那样娓娓道来,当他说出自己的苦衷时,通常不会收到满意的效果,那时我的大伯或是姑姑会说道:“你又没告诉老三家你要吃饺子,人家当然没包你的,你吃一碗就有人少吃一碗。”听到这里爷爷很不满意,他的牙齿一咬,那表情好像是金刚石也能被他咬碎,他会拿自己的年龄说事,他说:“要知道我吃一口就少一口呀!”这时管饭的大伯或是姑姑就会对他说我母亲的好话:“熙凤就是直肠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嫁到咱家这几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跟她拗气。”然后他们就会劝他趁热吃饺子,爷爷没有得到有力的支援,当他半月后到我家去吃饺子,一副厌恶的神态,恨不能把碗给扔出去,一时半会也不动筷。那时我的母亲就会陪着不是带着笑说:“爷,我就知道你爱吃饺子,这不专门给你包了一顿。”爷爷面无表情说:“说的就和恁都不吃一样!”母亲说:“你是老祖宗,你不吃,我们吃着也不香啊,你这不动筷子,肯定心里有事儿,有事儿就说出来嘛,别掖着,省得再憋出病来。”爷爷板着脸说:“我能有什么事,今天喘气明天闭眼的人。”母亲说:“那你什么时候闭呢,我给你儿说给你提前买衣裳。”爷爷自己闷一口酒说:“这个可说不准,也许三天,也许五天,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你娘什么时候想我了我就去了。”母亲又问:“那爷你最近也梦到俺娘了没?”爷爷说:“没呢,没介呢!”母亲说:“嗨,弄二半年,你老人家还是不想死呗,不想死就多吃多喝吧!”听到这里我的爷爷脸上现出泰然的神情,一时间就把我的母亲为其带来的委屈以及他对我的母亲的不满抛诸脑后,看到爷爷的神色变了,我不禁为母亲亡羊补牢的举动大为成功感到欣慰。

    那个下午,母亲用勺子头把两块地瓜干盛到了我的面前,说:“喏,这块虽然被猪牙碰到了,但是还可以吃。”我从勺子头里接过母亲从三头猪那里抢来的地瓜干,站起身来走到井边,我不想压水,从水桶里用舀子舀了水把地瓜干上的豆饼和麦麸洗净,就看到父亲骑着车子下班回来了,与往日不同,他的车子上多了一只大箱子。父亲无法一个人把车子停好,便让母亲过去扶着车子,我跑过去摸着箱子问父亲:“里面的苹果装满了吗?”父亲说:“谁知道啊,要打开看看才知道。”我看着箱子上的图案问父亲:“里面的苹果和上面画的一样大吗?”父亲说:“谁知道啊,要打开看看才知道。”父亲把一箱子苹果抱下来放在了地上,我说:“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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