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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应当便时知晓汪溥案发之时。

    瞒压了近整月,他们的手段竟如此厉害!

    将自书室中寻来的许州舆图展开,刘道业自东向而来,那么他必不会远绕襄川道,他仅有辔峡道这一条路。而他为存战力,他必会避易中与易中之东的几处重镇,转而选上平周边数百里的这一处平川为进军之途。

    上平南向有横亘百里的烟藤山,而我们又是今日方知叛乱,除却有为人刻意瞒压的因由在,便是叛军经上平之北那条通途西进再南下过山,沿山下远避距烟藤山百里的易中往辔峡道去。

    心思愈发烦闷,弃车舆缓步回行。近处皆是上骁军军士护卫,春风拂过,减不去胸内的燥热。我轻道,“将军如何查得?”

    周桓朝只在一步之侧,“刺史府未查得书文实证,但有陈杼近侍吏受刑不过道出实情。”

    刘道业已起事近一月,以进军行速算,他的主军此时应已近涧临关。可是涧临关向来是重兵驻守,从前近千年里,涧临关之战无不是留名史籍的大战,这等大战会极耗损叛军的战力,便是入了辔峡道,待至峪通关,他必会后继乏力而被阻于峪通关。他或许是在涧临关之外备下叛军一举夺关以俟他的主军入辔峡道进攻京城,亦或许,涧临关已附逆。

    我不能信涧临关附逆,辔峡道内的多处要地亦应当不会轻易为刘道业全数掌控,刘道业进军的步伐被拖得越久,平定叛乱可用的战力便会更足一些。

    然而代天子掌军的霍鄣近年来只意在和赫,他所在之地距京城也有近千里之遥,朝廷是否会调他伐叛也未可知。近年来朝中武将多默默,谁将是伐叛主将,若是父亲我便不惧,可若是旁人,他能否顾全一座上平城?

    收舆图,我微微侧眸,周桓朝只随行在侧,目光未有半分抬起。

    他年近而立,早不是轻狂莽撞的少年人,可初见时的焦虑却是连我都看得出。然而他只有那一时的焦虑……

    心中陡然冒出的模糊念头激得我忍不住停了脚步,周桓朝亦止步,旋身垂眸。

    他愈镇定,我心中那莫名的恐惧愈重。良久,他终于抬眸与我对视。

    我看着他一双沉静的眼,几乎能从这双眼中看出我自己的恐惧。

    从前数朝,常有二心者于嗣皇初即位之际借未稳的朝局谋事。然而皇帝即位已整年,朝堂便有权争也未致祸乱。

    即使知晓宣曲伯刘道业因刘氏恩宠渐衰向来对朝廷颇有微辞,我也如何都想不到他会造反!

    下颏骤然的颤抖惊回了我的心神,我竟不知与他对视了多久。

    我笑一笑,强作平静开口,“将军一路护我到上平,至今我却未礼遇将军,是我的不周,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他揖过,沉缓道,“郡主言重,末将惶恐。”

    身后有火光骤起,我回身看过,仍笑道,“听闻将军大将之才,自入军便在霍将军麾下,将军能任轻车将军更可见霍将军对将军的器重。”

    他只道,“郡主谬赞,末将实不敢当。”

    他极是谦恭半句缀言也无,我一时不敢断定霍鄣对他的信任究竟有几分。我道,“定国大将军出于鸿丘,自上平经辔峡道北上鸿丘快马往来仅需十余日,将军可曾代为回乡修缮霍氏故宅?”

    “末将奉令护太祝仪仗不敢私行。”他似有意顿一顿,“鸿丘曾经战火,已无霍氏故宅,将军亦未有修建之意。”

    他能知晓霍鄣的心意最好。

    而霍鄣,他已至今日高位却不修故宅,他竟这般无所欲么?

    转过街角,半塌的墙下杂草丛生,俯身摘一株,我背向着不去看他的神色,“将军自入军便在上骁军中,想必是经过大战的。刘氏先祖以骁勇助高皇帝立国,算得是唯余的仍存尊荣的立国武门。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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