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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时已顾及不到这许多,我道,“请将军寻可信之人监看住陈杼与蔡奂,若有异样即刻擒下。更要立时报与我,不可拖延。”

    案上的茶已凉透了,哥哥的最后一封家书已握在手中良久。那日我接到时只略读过便去看匠人制简,方才又反复看过,家书中说,父亲在堂兄成婚那日取了半瓮哥哥的青珑生,哥哥看父亲欢喜,便又取了前月舍不得饮的半瓮只待父亲饮尽先前的半瓮再送与父亲。

    父亲极少饮酒,亦只饮青珑生。这些年里,父亲每年都会有一次十日里饮尽半瓮青珑生,此事外人并不会知晓。

    这最后一封家书确是哥哥的笔迹,比对过汪溥案发之日,这封家书应是写于汪溥案发前,可信末却是三月初五。

    临行前哥哥曾说会送家书给我,我在汉宁时收到的哥哥第一封家书是由家中仆侍送到,堂兄成婚前父亲与哥哥的家书却是由陈杼送来,当时对没有遣仆侍送家书的疑惑不过一闪便过去了,加之陈杼多年来与父兄常往来,我也没有深究。

    哥哥在第一封家书中叮嘱了不许我在表哥入上平后留滞过久,免得错过江东夏日风光,我回给他时也叫他不要催促束缚我。

    陈杼病了许久,可刺史府有属官佐理事务,汪溥这等惊天大案的告文竟压在刺史府中整月,今日那些受责的佐官不过是平白担了冤屈。

    我归上平日久,哥哥岂会只有三封家书,哥哥送来的家书陈杼必是看过。哥哥常送信回上平,陈杼寻人仿了哥哥的笔迹写信给我也是极易的,他又截了多少!

    刘道业叛乱必然已久!

    王族公侯的府卫无旨不能出京,可叛乱的战报至多四日必会直入京城,便是府卫不能出京,父亲与哥哥竟也没有遣仆侍快马往上平来!

    垣州紧临许州,长栾距上平快马不过数日,可上平竟在叛军将至时方知。刘道业的起事远急于汪溥一案,此事竟在叛军将至上平时方告与上平上下……城外那么多避乱的百姓,他们是瞒压不住了。

    陈杼与蔡奂此时必在各在刺史府和军中,这令人心生惊怖的疑惑,我只能往陈杼家中去解。

    冷水中浸了巾帕覆在面上强迫自己镇定,如此反复数次,抚面已如握冰,可心中更是焦灼。握着家书的手剧颤不能自抑,顾惇匆匆进来,忙唤姵嬿去取热汤。

    姵嬿与复归的周桓朝撞了满怀,他一身狼藉步入,躬身道,“陈杼行事有异,末将已将其擒下。末将一时不察,陈杼寻机自尽,末将有罪。”

    行事有异而后自尽,陈杼果真投敌了!

    陈杼是父亲一手提携,他的变节若宣扬出去无疑是对父亲声望极重的一击。我重重揉了额角,仍觉头痛欲裂。

    抬眸看一眼顾惇,他立时引姵嬿退了出去,我将手收回袖中,“陈杼之死可有旁人知晓?”

    周桓朝躬身垂手,语音平缓低沉,“末将一人入刺史府,尚无旁人知晓。”

    “有劳将军了。”将家书平置于案,我垂眸道,“请将军告与城中上下,陈刺史遇刺重伤不治。刺史府内将军不可有疏漏,要用心去查,我去抚慰他的家人。”

    我不能入刺史府,唯有将刺史府交与周桓朝。我到陈杼家中时他的妻子已知他身故,我慰过几句,以顾及陈府安危为由请郭廷率上骁军军士将陈府上下人等聚于一处看护。

    陈杼的书室一眼便可看尽,顾惇领府卫将书室细细搜查过却没有找到纤毫异状,连暗格密室也没有查出。

    各房室一一查过亦未获丝毫罪证,出陈府,周桓朝竟在府外迎候,“末将已查得,刘道业二月二十七于长栾夺垣州军起事,沿途原丘等郡县已附逆,但刘道业行军之途尚未探得。”

    算一算,若刘道业时时注目京城动向且早已备军,那么他起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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