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沉鱼目光狰狞的看着拓跋洵,随身的匕首从手腕上落下,一刀刺了过去。
刀锋刺入拓跋洵的大腿,裂开巨大的血口,锐痛冲击着本就因为皮开肉绽而逐渐昏聩的理智,他发出了声长长凄厉的嘶叫!
“啊——”
“疼吗?疼就对了!”聂沉鱼咧着唇笑得阴冷如鬼,“你当年是怎么对他的?凌迟处死!你知道凌迟有多痛吗?”
她说着又在腿上刺了一刀,狠戾地拉扯下他腿间的一块肉。
“你现在知道了!哈哈哈哈!”
她疯狂的笑着,一边笑,一边不断隔着拓跋洵的肉。
拓跋洵已经有气出没气进了,连哀嚎声都发不出,何况聂沉鱼下的毒十分厉害,他身体各处一直在不断流血破裂,仿佛被洪水冲刷了的干涸土地,一寸一寸的流失着它的土壤。
他的身上,嘴上,四肢百骸,似乎连骨头都在流血一般。
灼热的血紧紧贴裹在拓跋洵身上,他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疯狂的想要扑过去,却敌不过那毒的厉害,终究只能苟延馋喘的念着她的名字。
“……聂……沉鱼……”拓跋洵的眼神毒恨无比,若可以,他恐怕会一口一口咬她的肉。
好似他的眼神有了效果一样,聂沉鱼的嘴角突然也溢出一行血丝来,蜿蜒成一道瑰艳的线。
“噗!”一大口血喷出,洒在了浅金色的龙床上,两人的血融汇在一起,交织成一幅艳丽的油画。
聂沉鱼毫不意外自己的情况,随手抹掉自己唇上的血痕,眼底有重彩的光在流转,仿佛入了障的魔。
她给拓跋洵下的毒叫‘一寸光阴一寸心’,名字倒是很美,可是这却是个极为恶毒的……蛊。
一寸光阴一寸心,寸金难买寸光阴。
这蛊一下,拓跋洵的身体组织会快速的从他身上脱落,如流逝的光阴一般,一寸一块肉,最后只剩下心脏部分。
但蛊毒之所以为蛊毒,就是因为它是有子母之分的。
她种在拓跋洵身上的就是子蛊,这蛊是随着离魂毒一起下的,已经埋入了他的心肺很久,而她之所以没立刻让蛊毒发作,只是因为子蛊发作时,她体内的母蛊也会同时发作。
子蛊使宿主血肉寸寸剥离,而母蛊则会带走宿主的时光,也就是说……她会在拓跋洵仅剩他那颗黑烂的心脏时,老死。
从她在拓跋洵身上下这个毒时,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同归于尽了,反正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现在仇报了,她还活着做什么。
半日倾城,阳光洒进了寝殿,在两人身上落下一层一层的金粉,拓跋洵的身体慢慢的蹦碎,而聂沉鱼的发丝也在光下慢慢变白,长满肉团的脸也伸出了一道一道的皱纹,一点一点的暗斑,她在迅速的老去。
但她一直在笑,笑得十分洒脱,像是回到了少女时光。
“沈河,我就要来找你了,你看到现在的我可不要嫌弃……”
她缓缓倒下,连气绝时都是在笑着的,而拓跋洵也已经彻底支离破碎了。
聂卿随怀安进殿时就看到了这样惨烈的一幕。
“……母亲。”
※※※
大齐永和二十九年春,承彦帝拓跋洵被丞相萧弘奕刺杀,薨于御极殿,后萧弘奕被赶来的羽林军围困,重伤逃离。
次日,聂卿手持传位诏书昭告天下,恢复他正统大齐皇室身份,并择日登顶帝位,钦天监已经在选吉日了。
聂卿,如今是拓跋卿了,很快就要成为大齐皇帝。
花好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被一群黑衣杀手追杀,这群人来历不明,但却对她和谢春风紧追不放,若非谢春风武艺不凡,她恐怕早已死了几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