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卿提着萧杏儿扔给他的剑走向花好,颀长高挑的身影却让花好觉得越来越模糊。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任凭荒草漫过膝头,任凭长风灌进心口。
“聂卿,你的良心让狗吃了!”秦又白已经愤怒的迎了上去,刀剑相撞的声音在耳边摩擦。
同一时间,谢春风也持剑对上了聂卿,二比一,聂卿明显处于弱势。
萧杏儿见此小手一挥,五名黑衣暗卫如烟雾般出现,也朝着对战在一起的三人攻了过去。
形势瞬间调转,变成了六对二,且那五名黑衣暗卫实力不输秦又白等人多少,明显是高手。
“景云,你们也去帮王爷和谢公子。”花好对身旁护着她的景云道。
景云看了一眼不远处岌岌可危的秦又白,又看了眼身旁冷若寒霜的花好,犹豫道:“可是县主你……”
“不用担心我,我还有毒药,没人能接近我的。”花好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药瓶,对他扬了扬,“去帮忙吧!”
景云心下安定,应了声“是”,也跟着剩下人的一起扑进了战圈。
火光下,混乱的战斗正式开始,花好收回了手里的药瓶,她是在骗景云,逃了这一路她已经用光了所有致命的毒,哪里还能阻止别人靠近自己。
她背过身没有看那方惨烈的战斗,她知道秦又白他们撑不了多久,寡不敌众,萧杏儿有千人,他们却只剩不足十人,如何逃生?
她独自站在广辽的宴湖湖岸边,望着那冷冰般的光泽微微出了神。
很快身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像十月的秋海棠,散发着冷冷的香。
“花好,对不起。”
花好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恍若隔着一世那般凝视着曾经心爱的男人,眼神空茫又绝望。
她想告诉他,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但这个世界没有警察。
所以,在这里,道歉是有用的。
至少它能减轻对方心里的罪恶感,多么方便的一句话。
她看着眼前的人,尤记得定北侯府上晚宴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瞬间,那般清艳绝伦的对着自己莞尔一笑,顷刻间,神之为夺,从此,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你真的要杀我?”她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滑下一行泪,在火光中闪着赤红色的光。
聂卿没有在说话,他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到自己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可是那手指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根根蜷缩起来,在掌心里留下深刻的印痕,艰涩的苦味从喉咙漫到唇边。
这样清凉的夜晚,花好孤独茫然又脆弱的站着,身影仿佛被白雾笼罩了起来,随时都会从身边飘走。
深湖的野草冷如霜降,让人从脚底生出无边的寒意。
“聂郎,不要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萧杏儿尖利刻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穿越金鸣人声,那般的……刺耳。
聂卿抬头,薄唇勾出今晚第一抹笑,他温柔的说道:“红衣不适合你,以后莫要再穿了。”
花好张了张嘴,却迎来了他朝着自己胸口重重拍来的一掌。
“花好!”
“县主!”
秦又白和谢春风等人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像是透过厚厚的墙壁,不甚分明。
花好被打飞在空中,聂卿那一掌半点没留情,她一直在吐血,赤色的妖艳从她唇瓣蜿蜒而下,对此她无动于衷,她本来就没指望过今日能逃出升天。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的,她望着站在岸边神色难辨的男人,她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一直爱着的男人,终于在漫山的火光中褪成了无尽的苍白。
“聂卿,再见了。”她绽开一抹艳色殊绝的笑,对着他轻轻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