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她,满是怒气地看着王洛可,“有种再说一遍!”
王洛可不怕硬碰硬,“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嫌你恶心!”最后两字念得恶狠狠,透着无法忽略的恨。她整天被人叫“麻子”,人前人后受到冷嘲热讽,都是因为他对她的恶意诋毁。
祈昇伸手抓住她的领子,“臭表子,给老子道歉!”
全班同学都傻了,他们没想到祈昇会对女生动手。
“松开。”王洛可害怕又愤怒,声音冷漠,心脏颤抖的频率加快,快被他的怒气震得睁不开眼。她回应他的注视,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恐惧。
“道歉!”
“不道!”王洛可的怒气逐渐战胜恐惧,甚至有些反抗的兴奋,她用手抓住他的手腕,短指甲在他皮肤上留下压印,和他对她的力道较劲,声音提了个八度,“松开!”
同学们来拉架,教室乱作一团。
一声响亮的“啪”。王洛可已经松开祈昇的手腕,右手用力抡了他一巴掌。
祈昇愣了,他以为王洛可一定会屈服,日后任由他嘲笑。
接下来他用了两只手。他被刺激得失去理智,快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松开!”一身傲气围绕着的挺直的脊梁,就算他伸手掐她,她也要做出最后的反抗。
同学们拼命将他们拉开。
祈昇瞪着眼,骂道:“臭表子!这事没完!”
王洛可轻蔑地看他一眼,表达了对他全部的态度。她没和人打过架,她的手止不住颤抖,害怕c愤怒与反抗的兴奋持久不息。
脑子里全是那幕。然而即使这样,她在上课时仍然挺直上半身,从各个角度看,仍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丝毫不受刚才之事的影响。
其实一句都听不进。
她只是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怯懦。
祈昇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她,嘴角全是嘲讽的笑,他已经想出很多整她的办法。
不着急,侮辱他的仇一点点报。
下课时廖悦还在自责,一个劲对王洛可说抱歉。顾青在旁边安慰着。
王洛可表现得满不在乎,“他就是个混账,我没啥生气的,你也不用自责。我和他的仇不是一天两天,总会了结的,用不着担心。”
她真是个虚伪的人,她不是真的不担心。她的脆弱与狂傲互相牵引,多数时候害怕祈昇找麻烦,又在紧张中奋起反抗c不甘被欺。她害怕男生此起彼伏的嘘声,又情愿将他们全部视作敌人。她对他们有难以释怀的敌意,不肯接受他们强加给她的不公。
那些因祈昇起哄就随意附和的人,永远成不了她的朋友,永远给她留下了心结。
但是王洛可却因和祈昇打架出了名,有更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喜欢祈昇的女生嘲讽地看她,男生则把她当成天大的笑话,继续说她不男不女。
敌人,都是敌人!
都是祈昇的错!都是因为他嘴贱,人也贱!还有那么多瞎子拥护者!瞎子爱慕者!他们都要遭报应!
王洛可在盼望那么一天,有机会狠狠报复他!
那些和他同流合污的都是混蛋!他们无缘无故说她的不是,他们欺负她,她反抗有什么不对?什么不男不女,她剪头图个方便碍别人什么事?
王洛可觉得自己没错,又在别人指责她时心里打鼓。她总是毫无底气。她的矛盾心理日渐强烈,像一直纠结着想发言又不敢一样,害怕出头又选择了一条让自己最恐惧的路——她要在抗争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这些纠结仍然让她在白灯下掉出眼泪,卷子被泪水濡湿了两点。
很辛苦。
卷子最后的拔高题又不会做。一向如此。她为同学关系也为学习气急败坏。她的自卑又涌上来。
从初二开始,班里男生的反应速度和灵活程度盖过了她的努力,她真的拼尽全力才考上这所高中。而现在,这些差异愈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