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与程禹蘅多年同居经验，他是个踏踏实实、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永远有看不完的门诊，永远有做不完的研究，永远有研究不完的录像带，还有永远都有实现不了的年假，每日里不是兢兢业业地看病，就是勤勤恳恳地做研究，甚至近两三年还要在单位附属的医科大学里做博士生导师。

    程禹蘅出身过于清白这点老被廖小雨取笑，她自个儿有怀“红”情节，就老用这个标准评判别人。有回看我手机屏幕里新偷拍的程禹蘅，说了一番特冷清的话：“看他人模人样的，长得也不赖，就是干得猪狗不如。他能捡到你，还真是捡到便宜了。”

    这话把我给惹毛了，连续好几天没跟她说话。无论我怎么把程禹蘅描述得天上无，地上仅有，还偷拍了那么多照片，还是没法改变廖小雨对程禹蘅的态度。

    明天开始劳动节假期，放假前夕教授把课都调开了，百无聊赖的我们，到宿舍楼下的7-11便利店下午茶。

    “你昨晚的献身大计怎么样？”说罢，她拿出手机翻看昨天我发给她的照片，开始评头论足“布置得真幼稚，你就不能酷一点吗？什么卡片藏在酒瓶下面，这种小把戏对老男人没用，何况是变态的心理医生，肯定很快就猜出来了。一千一例的牛扒好吃吗？”

    “发生了点小插曲，我们逃单了……”我尽量言简意赅地说出昨夜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事故，廖小雨听得脸红耳赤，生气地问：“然后呢？”

    我摊开手掌，淡淡地说：“程禹蘅以为我付钱了，我以为程禹蘅付钱了，实际上我们吃了霸王餐，虽然我一口都没吃。逃单可大可小，但是高级露丝是高消费场所，我还在纠结有没有触犯民事底线。程禹蘅却很淡定，说放心吧，不会找我们麻烦，真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早就打电话来催结账了，不是吗？”

    “然后呢？”廖小雨挑起丹凤眼，狐疑地盯着我，突然间明白了，“别说因为一场抓错小三的闹剧影响了彼此心情，最后啥进展都没有？”

    我支支吾吾，“有……认识了一个程禹蘅的朋友……哎呀，我现在都不太敢接陌生人电话，就怕是催结账的……”

    廖小雨黑炭似的脸，真真实实地摆在那儿，比关公还要严肃。

    我想长痛不如短痛，低头承认：“小雨，就算了呗，就当没发生过呗，好吗？”

    廖小雨那暴脾气说翻台就翻台，还好便利店的桌子是钉死的。

    “丫的，你比想象中还要没出息！没付钱、没丢身子不代表可以一笔勾销，你花了大半年时间准备向他表白，子弹都上枪靶了，哪能说算就算。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你这么大费周章、倾尽所有帮他过生日，哪怕是瞎子都能感觉到你的意图，他收了礼物，看了贺卡，还要装没事人，这也太渣了吧！”

    道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毕竟是我单方面喜欢程禹蘅，人家想表示就表示，不想说就不想说，能撬开他的嘴巴，强迫他说“我爱你啊，殷蔓”吗？这事儿不可能的。可是我又舍不得抹黑程禹蘅。

    我尽量抚平廖小雨过度激动的情绪：“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礼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贺卡，都怪我把东西藏得那么深，也怪我憋不住上厕所，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想法，不能怪他。”

    “我快被你气死了！你知道什么女人是最悲惨的吗？拼命帮渣男洗白，开口闭口都说是自己的问题。蔓蔓，女人的青春短暂而宝贵，大龄剩女的时间更是金钱买不到的，别把自己看得这么低，你要相信以你的姿色出去，一大帮优秀男士觊觎着呢。你不是无路可走，条条大路通罗马，女人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要学会放弃，从前的路再迷恋，走不通就是走不通，适可而止就拐弯吧，多磨蹭一秒就多害自己一分，别等到年华都磨碎了才迟缓回头。快刀斩乱马，拿手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