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空灵的回声,我听见他温柔得恐怖的声音:“殷小姐,对不起,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飞快地瞅了他一眼,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姓殷。程禹蘅更奇怪,下车找他握手。
程禹蘅面无表情地说:“好久不见。”
男人也面无表情地回答:“好久不见。”
程禹蘅眨眨眼,问:“回来多久了?我以为你会长期在国外。”
男人不咸不淡地说:“半年了,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很快离开,这是最后一次回来。”
原来两人是认识的!有句话廖小雨常说的,自己人不坑自己人还算人吗?所以窦娥才冤!
末了,这位程禹蘅的朋友对我说:“殷小姐,我姓慕,有空过来吃饭,如果你能原谅今天的荒唐。”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知道心里的怨气,岂有这么容易消解。
程禹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就多留一阵子吧,哪天一起出来叙叙旧,我特别好奇你堂哥现在过得怎么样。”说完,睇了我一眼。
我识相地朝姓慕的点了点头。
姓慕的嘴角轻轻上扬,头微微低着,刘海掠过长长的睫毛,显得脸蛋更精致了,真是生了一张会让人犯罪的脸。
我摇摇头,打消脑海里对他的任何评判或者想法。既然是程禹蘅的朋友,应该有点交情,不应放太多关注。
程禹蘅直踩油门,直到高级露丝消失在视线里,车里依然蔓延着诡异的气氛。“他是你的好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纯粹想了解他的朋友圈,可以说这位慕先生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朋友。
“你想知道?很感兴趣?”他偏头看着我,眼神里的探究意味不言而喻。
根据女人的直觉,明里看这两兄弟的关系不简单,也许以前同食同寝,感情好得像拜把兄弟,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演变恶劣。按廖小雨的说法,兄弟两人生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因为女人。
禁欲克制的程医生,为女人而与兄弟反面,不知为什么,总让我怦然心动。前视镜映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我赶忙拿手掩住,嗫嚅道:“不想,没兴趣。”
之后,我没敢再问,程禹蘅也没提起,而所谓的叙旧吃饭,真的只是客套话。看吧,我猜得多准,这两人的关系有多差,尽说瞎话来撑场面。但他们的秘密只能烂在肠子里,我无从得知。
廖小雨在我们哲学系是出了名的,系主任每次在新生入学典礼上都给认真普及:“千万别奢想延迟毕业,拖累学校毕业率不说,还搞垮自身前途,别说老师不提醒你们,□□正完善研究室补贴条例,为的就是杜绝蝗虫。廖小雨,听明白了吗?”
六百人你眼看我眼,满会议室里找人,随后听得后排传来声音:“明白!”
系主任满意地拿起话筒,隔着大半个会议室,高空传话:“你是老师姐,好好照顾师弟师妹,不要搞内外纷争。”
乍听这番话,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老搞事,但重点还是结尾两句,特苦口婆心,但毫不含糊,“祝愿你早日上交毕业论文,别浪费宝贵而有限的师资资源。”
全场人听了都在笑。哲学系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沿袭五六年,要在新生报到当天,给每一位新生发一份“哲学系十大风云事件报告”,里头七八条都被这位廖大师姐占了名额。虽然我无缘遇见传闻的报告,但也听了不少关于廖小雨的流言蜚语,说她是高楼坠落的不死之身,早年在宿舍楼前立了两块碑,刮台风时还会在碑前散纸钱,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太佩服从前的师兄师姐,编故事环环相扣,说她谋害同级舍友,至今都挖不出尸体。
一听就知道有很多都是吓唬人的胡诌,哪有在高楼上跳下来不死的,哪有在宿舍楼前立碑的,还有一条更过分,说她暗中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