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想起柳萍刚刚进府的模样,那是好像还是三四年前,也是一年的春天,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年轻俏丽,声如百灵出谷,笑起来暖洋洋的,眉眼俏丽像一朵桃花,行事爽快利落,她记得谢程立曾对她说过,柳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没了父母,又摊上不良的舅家,被舅母卖入勾栏里,侥幸被谢程立给买了回来。
她记得这丫头,说话中听,还能识字算账,当时她倒还有心抬举她,因此柳萍倒是时时常常来往于府中各处,谢程立是什么人她是知道的,若是没有这出,她说不定会把柳萍指给一个好人家,出去做正头夫妻,这丫头又何至于此呢?
只可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丫头,可惜了。
“对了,公子呢?”阳平扫了眼大堂之上,这事会暴露出来,还全因谢程立,“方才人还在,现在人跑哪去了?”
“公主,公子方才出去了。”张嬷嬷上前回道。
“走了?他倒是跑的快,谢家那边的事还没有完,他就跑了,”阳平不由笑了,“呵,老的的都是一个德行,中看不中用,罢了,先了结这件事再与他说。”
阳平随手抽了抽鞭子,啪的一声响,趴在地上的柳萍犹如惊弓之鸟又抖了起来,可这回阳平没有看她,反而看着谢明芳冷然道:“明芳,你来。”
“公主”谢明芳脸上一青一白,看了眼阳平,又看了眼柳萍,迟迟没有起身。
“怎么,你还不动手,看来是舍不得这贱人了?”阳平公主不怒反笑。
谢明芳踌躇半晌,终是把心一横,接过鞭子,对着柳萍啐了一口,骂了声贱人,是啊,如果不是柳萍勾引他,给他吹枕边风,哪来的今天的祸事,谢明芳心中越想越气,正欲挥鞭,谁料,阳平突然大喝一声:“够了!”
谢明芳吓得后退了两步,愣愣的望着阳平。
阳平没搭理他,反而低下头,一脸漠然的说:“柳萍,你把这些瓷片捡起来,往外边的院子里,在正日头下跪在这瓷片上,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怎么,还愣着?还不滚!”
谢明芳闻言,本来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下了,自觉舒坦不少,以他的了解,这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他真是蠢,怎么就听了这女人的话,平白惹来一身骚。
“明芳,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你还愣着作甚,拿着这鞭子,好好的举着,和她一起去,我成全你们这对苦难鸳鸯多呆一会,你好生陪陪她。”
“公主,这次是我不好”谢明芳急道,一双腿是硬着不动。
“怎么,你还不肯去,你觉得,她有错,你就无过?”
“公主”谢明芳俊朗的面容扭曲起来。
“去!话我不想多说,一旦我改变主意,你知道后果吧。”阳平稳稳坐下,端起茶吹了吹,头都没有抬一下。
谢明芳明白阳平公主话中的含义,心中又愤又恨,只恨自己娶了这夜叉星,女人果然是祸害,他虽气却也无奈,半辈子活在阳平公主的淫威下,他不敢多说,只得垂头丧气的去了。
阳平看着提提拖拖出去的谢明芳,只觉得口中的茶水愈发的苦涩,她往背倚一靠,似是喃喃自语道:“张嬷嬷,我怕是真的老了,今天我是真的很累”
张嬷嬷连忙上前笑道:“公主又说胡话了,这点事,谁家没有呢,你若实在不高兴,也像荣平长公主一般,往别院住去,好好散散心,再说哥儿大了,眼见就要娶薛二姐过门,马上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到时候您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荣平?当今庆朝最尊的长公主,仁庆帝之嫡妹,当初自己也曾羡慕嫉妒过她,羡慕她能风光大嫁,嫁与那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且情好甚笃,可后来的结果呢?是夫亡子丧,半生寡居。
一旦手握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