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的?”
阳平一边说,柳萍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化,又红又青又白,眼中满是惊惶,满脸泪痕,又杂着汗渍,像是水里拧出来似的,一个好端端的美人,到如今满脸扭曲的表情,衣衫不整,发髻是早已散乱不堪,丑态毕露。
阳平话未毕,柳萍和谢明芳脸上的表情已是十分难看,心中更是惶惶惊诧,这等私密的话,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怎么了,哑巴了?我告诉你,我不查也就罢了,我要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张嬷嬷东西怎么还拿来了没?”阳平不耐的叫了一声。
张嬷嬷应声,双手举着一个红木锦盘,上面放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鞭子,阳平拿起掂了掂,不由笑了一声,这东西她也好久不用了。
这鞭子是改良过的,与别个不同,打起人来可比别的厉害十倍,便是普通女子随手一挥,那也能抽的让人哭出来,柳萍看了,不由得呻吟一声,身子是瑟瑟抖颤,哭声与方才不同,是惊惧和恐惧。
谢明芳看了,忍不住失声:“公主”
“住口!”阳平厉声呵道打断了谢明芳的话,应声而下的是重重的一声鞭响。
不过阳平并没有下手挥鞭,她想,谢明芳此番不比以往,以前被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谢明芳多服软和遮掩,这次他居然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在她面前夸起柳萍来了,还妄想纳柳萍为妾,她倒想看看柳萍这妖精给谢明芳灌的迷魂汤,能让他做到什么程度!
还是说,真如柳萍与谢明芳心里想的,私下说的那样,他们觉得她老了,认为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真能骑到她的头上?
思及此,阳平不由冷笑,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她可是在深宫内院长大的,她是君,他是臣,在这里,她说一不二。
不过谢明芳也活了这么多年,她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若是他有胆与自己多对上两句,那她倒是高看他一眼。
不过谢明芳这种人,她是最了解不过的,鞭子只要不抽在他身上,他做多多说两句,却再也不会多做什么。
阳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见她看过来,谢明芳是不由得后退一步,往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没再出声。
这一瞬阳平也不知自己是喜是悲,她扫了眼柳萍,柳萍的脸上是难掩的绝望与颓丧,下一瞬,柳萍又仰头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宫装女子,放声哀嚎:“公主,是奴婢错了,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萍跪着往前爬,想靠近一点阳平公主,一边磕头求饶。
阳平看了眼张嬷嬷,后者会意,一把抓起柳萍的头发拉住她,不让她再往前一步,柳萍吃痛,忍不住抱着头,握住头发。
阳平略微弯下腰,伸出一根指头戳着她的额头,笑道:“贱人,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嘴上说着你错了,其实心里却恨我,恨的不得了,恨不得我即刻就死了,但我今天告诉你,你,没这个命!”
阳平语毕,收回手,用手绢擦了擦,张嬷嬷松开手,柳萍如破败的布偶,绝望的趴倒在阳平的脚下,终究不再端着,放声大哭,声音凄然悲婉。
阳平踢开柳萍的手,往谢明芳看去,谢明芳用着充满愧疚的眼神对她笑了笑,连一眼都没有再给柳萍,仿佛地上的女子和他全无瓜葛。
谢明芳本生得一副好皮相,一双桃花眼勾人含情,那本带着讨好意味的笑,配上这张脸,却硬是让人不忍嫌恶,还忍不住多看两眼,即使人到中年,仍是俊朗如昔,这一笑,若是放在当年,她必定心中满是欢喜,但到如今,她连多看一眼的欲望也无。
生得一副好皮囊,但也仅仅只是一副好皮囊罢了。
阳平没有低头,余光却不由瞥了眼柳萍,眼中有一瞬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