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柏油马路两旁整齐列队的梧桐树张开大大的手掌,枝繁叶茂。各种知名和不知名的鸟把窝搭在枝杈间,时不时地站在浓枝密叶中婉转地歌唱。阳光明媚但不刺眼,透过重重绿叶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一阵风吹来,点点光斑在深色的马路上舞蹈。从马路上向两边远眺,一条闪闪发亮的光带两边是蔓延至遥远村庄的微黄麦浪,在风的吹拂下,一层一层地涌向远方。
“大头,大头,等等我。”正和大伙儿嬉笑的大头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他转过身笑骂来人,“陈南星,你大爷的,慌着投胎啊。大声呼唤老子干什么?”
从后面奔跑过来的陈南星满头大汗,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气还没喘匀,就猛推了大头的肩膀一下,大头不设防,往后猛的一个趔趄。
“你还好意思粗着嗓子说我,是谁说今天放学会等着我一起走的?不守承诺的骗子。”陈南星生气地指责道。
“大爷的,老子是初中,你他奶奶的是小学,又不一起放学怎么等?再说,你又不是不认识路,就算不认识路,不还有林安吗,还怕丢了不成?”大头丝毫不为自己的不守诚信脸红,还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咦,林安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走?”大头才发现林安没和陈南星一起,惊讶道。
陈南星把肩上的书包往上提提,抬步往前走,“林安家的红麻不是在河边剥的吗,剥掉的麻杆都在河边晒着呢,一直没来的及收。今天刚放学,她就让我先回家,自己去和她姥姥收麻杆去了。”
大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家的麻杆好像也没收。唉,不管了,男子汉大丈夫,肩负着天下重任和改变世界的使命,岂能在家收麻杆。我妈和云秧分分钟就搞定了。”
陈南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大头,我说你脸皮厚,还真没说错。云秧这辈子成为你的妹妹,真是受苦了。”
大头正和他的同学挥手作别,没来的及搭理他。待人都走散了,才回过头来和陈南星说话。
“切,搞得你多勤快似的。对了,你昨天急匆匆地说,今天下午有事和我说,什么事啊,”大头问。
陈南星一脚踢飞一颗石子,回答说:“过几天,不就是林安的生日了吗?我不知道咱们这儿的生日都是怎么过得,就想问问你,看看怎么办。”
大头挠挠头,“女孩子家家过生日,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云秧过生日的时候,我妈早上起来煮几个红皮鸡蛋,在弄碗长寿面,吃完就算过生日了。”
陈南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林安姥姥在家就会做好的,我们再这样弄,就没意义了。”
“靠,你不是城里来的吗?你的花样应该很多啊,怎么在这儿犯难了?”
“我过生日都是我爸妈带我去游乐场玩一天,买几件衣服,订一个大蛋糕,蜡烛一吹,蛋糕一吃就完事儿了,也很无聊。再说我没发现咱这儿有蛋糕店。”
两人都不在说话,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陈南星抬起头看见前面秦奶奶家用来围园子的枸橘丛中开了很多花,轰轰烈烈的。像铃铛一样的小黄花成串成串地从油绿色的枝叶和尖刺间探出来,微风过处,似乎能听到清脆的响声。黄色的,白色的蝴蝶在周围翩翩起舞,煞是热闹。
一个想法在陈南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激动的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有了!”
“有什么主意了,赶紧说来听听,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大头催促道。
陈南星为自己的想法激动的满脸通红,鎏金薄暮中,他停住脚步,手舞足蹈地为大头讲述他脑海中为林安准备的生日惊喜。
大头越听越觉得好,眉眼不自觉地笑开来,在无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