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的时候,身体尚有些难以操纵的滞涩感,才这么一阵身子便灵活自如,恢复如初了。如此看来,她的身体果真不同凡响。
怪不得,夜重华会顶着正午的太阳入凡世,将她带回冥府。
苏蓁望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来。刚刚她确实是动不了的,是夜重华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一股冰冷的气息灌体,她才渐渐的恢复了行动。
夜重华是不是再助她疗伤?
不大可能的吧,那个冰块儿脸,只会捏着他的判官笔与生死簿,公事公办的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外带压榨员工,怎么会好心的耗心费神给她疗伤?
苏蓁摸着自己的额头,走着走着,突然撞在了突然停步的夜重华身后。
“对不起!阎君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苏蓁连退后了数步,捂着额头望着面无表情望着他的夜重华,道歉道:“我走神了,没看到路。”
“若是渡魂的时候走了神儿,这一瞬间,就足够你死十次的了。”夜重华说道。
此时晃过神儿来,苏蓁一望才发现,二人已经到了夜重华的房间。两名侍女低着头立在两侧,为夜重华开门。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进去,不过见侍女留了门,便也不再客气,跟着走了进去,见侍女为夜重华换上宽袖的正服,绾上玉冠,这公事公办的书生,瞬间摇身一变,换上了一副君王相。
不得不说,他这副扮相,还是挺好看的。
冥府的阎君审案,就像是凡世的帝王上朝,都需要着正装。往昔他身上常服都是绣着大片盛开的曼珠沙华,近日正装,玄色对襟广袖衫上,绣的却是八面恶鬼十方阎罗,狰狞可怖。
与面冠如玉,宛若邻家公子的夜重华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
苏蓁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看着侍女将判官笔和生死簿呈上来,连忙上前去接:“阎君大人日理万机,这种小事,还是我来代劳吧。”
两名侍女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去接话。夜重华抬了抬手,转身走了出去。
判官笔和生死簿,就真的交到了苏蓁的手上。
依旧是夜重华走在前方,苏蓁跟在他身后,为了防止再一次撞上他,特意隔开了一段距离。
她动作轻轻的翻了翻生死簿,却见厚厚的一本,不过是白纸而已。亦或是在旁人的眼中都是白纸,只有在夜重华的眼中,才会有字迹显现出来。
苏蓁生怕被发现,殊不知,夜重华早就知道了他的那点儿小伎俩:“别翻了,孟千佑的命格乃是寿终正寝。”
“凭什么!世人都说阎君最是公平,能看人善恶,绝不假公济私么?孟千佑身为帝王却心狠手辣,残害忠良,难道他这就不算恶?”苏蓁高声质问道。
孟千佑头也不回:“地府的善恶,与凡世的善恶并不相同。在我这儿,若是杀了一个人能够救千千万万的世人,亦可以称之为善,将功抵过,来世或还能投个好胎。”
“可那些枉死的人呢?我的家人就白死了!”苏蓁双眼通红的瞪着夜重华,咬牙切齿:“世人皆说阎君公正,在我看来,也不尽然吗!”
突然,一道掌风袭来,将苏蓁扫出去数尺远。
苏蓁红着眼睛瞪着好整以暇的收回手的夜重华,面上悲愤之色不减。
便闻那人开口道:“各有各的规矩,就算是孟千佑有罪,这一世的命格也已经注定,只能来世在做文章。你身为渡魂使,却质疑冥府断案的公平,是想要魂飞魄散么?”
苏蓁听着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一时间有些无法反驳。
夜重华才是此处的老大,他的话便是道理,她无理可讲。
她苏蓁早就不是那个仗着身份,便站在道理的制高点将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