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被自己的梦想开了一个玩笑。但我依然走出了盥洗室,林在没有睡,他仍躺在床上注视走出来的我。他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是梦想把一个完整的你制造出来,没有梦想的你,就不是你了。你觉得不是你,值得我爱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仍然处于迷茫之中。
他想问题的时候总是习惯微微地眯眼,眼睫毛偶尔会碰到一起。他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的靠枕上,点燃了一支烟,招手唤我走过去。这种烟雾袅袅的场景会让我觉得沉闷甚至是窒息,当我仍然乖乖地走到他的旁边坐下。他的手用力搂住我的腰肢让我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口中吐出一圈烟雾,然后炽热地亲吻我。
我告诉他,我最讨厌你这样。
他说,女人不是越说讨厌就越喜欢吗?
我告诉他,那只是普通的女人,而不是我。你让我承受了巨大的压迫,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烟味。
他仍旧低沉地说话,让这间小公寓听起来更加宁静,我抚摸他的喉核,它像是一直沉稳的蜗牛似的蠕动着。他跟我说,不,你是喜欢的。你比我更加迷恋阴暗。你把我拿回来的红酒当水喝,把咖啡当止痛药喝。把我给你的玫瑰泡酒,把我的香烟燃起当香薰,s,傻孩子,你比我更加沉沦。
我无法接受他此时此刻地看穿,这令我比在他眼前脱光衣服还更加赤裸裸。
他对我说,你就如狂风冰雪般凛冽。他们外表所看见的文静的你,却不是真正的你。s,你无法逃脱你内心真正的自己。
我讨厌画画,这夺去我人生太多东西,我能感觉它给我带来的万劫不复。我对林在说,他听后就笑了,仿佛在告诉我这些想法只不过是一段笑话。我跨过他的脚,坐在他的大腿上,凝望着他的眼眸,我对他说,我是认真的。
他把烟放入了银白色的烟灰缸里,让它熄灭最后一丝光辉。碎末跌落在烟灰缸中,告诉人它的沉沦。
而它也告诉了我,我真正的沉沦。
林在,你知道吗?曾经有一刻,我真的沉沦在你的给予我的感情中,那儿有我对画画的热情。可是冬天一来了,我看见世界大部分在膨胀,就知道那只是我的一场苦难。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你,这个答案,似乎我都不能回答。我只是很想跟你分手,可是我不知道为何想跟你分手。
——s
节气白露的到来让我想起,是我离开林在的第一个星期,自从跟他摊牌之后,他并没有再来找我。这竟然没有让我感觉轻松,而是有种挫败感。我依然把自己当成他的生活必需品,而没有想到还有替代品一说。
我无法忍受这种烦躁的心情,特别是在古典乐理课上。书本上的东西仿佛变成了一只只青蛙,跳入我的脑海中,蹦蹦跳跳,扰乱我的每一颗神经,这让我想要抓狂。可这不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让我真正爆炸的是凌微微。
自从教授开讲之后,她就一直坐在我前面讲乱七八糟的东西。围在她四周的女生都参加了这个聊局,她们说话的内容我听得不清晰,偶尔会提及我和林在的名字。我瞬间就感受到了话语中对我的攻击。
你知道她吗?坐在我们后面的s。听说她跟教授有一腿。
丫的你别无知了,人家都不知道跟多少个教授有多少腿了,现在才知道?否则她怎么爬得那么高。
我听说她是搞艺术的,出了本画集叫什么。
画集?那恐怕是偷偷拿了别人的作品吧,你看看她那样子,平时一声不吭,毫无建树,能画些什么?老祖宗的儿子就行。
凌微微那攻击的话语曾经在我的心中镀了一层钢,它如防弹衣似的保护着我。我曾安慰自己,她只是头脑单纯,犯了女生之中的通病,也不构成什么巨大的危害,我不必浪费无用时间与之争论,但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