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光明媚,毕雪剑收拾妥当,来到隔壁王本草家。王本草正在给那盆茉莉花浇水。毕雪剑随口道:“这是什么花?哪儿得的?”
王本草一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沉吟了一阵儿,方道:“我也不认识,在山上捡到的,就带回来了。”
毕雪剑并不在意,笑道:“一会儿就要出发了,都收拾好了?”
王本草进屋取了包袱和龙啸海送他的短柄斩马刀,迎着阳光粲然一笑:“随时听候师姐调遣。”
毕雪剑眉头微皱,问道:“此次下山,你就打算用这把没开锋的练功刀来完成任务?”
王本草心中一暖,憨憨笑道:“当然不是。这把短柄斩马刀无锋无尖,很难杀敌,但却是父亲用过之物。我初次下山,背在身上,父亲英灵若在,定会保佑我平安无事。此次下山,我的双拳便是我的武器,此外还有我的两把匕首,再买一把雁翎刀,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毕雪剑心中一动,敛住了笑容,柔声道:“把昨天的那根木桩拿来我瞧瞧?”
王本草不明所以:“那有什么可瞧的?我都扔到柴房了。”
毕雪剑不接茬,径直走进柴房,一眼便看见了那根练功桩,拿起一头,上面布满了裂纹,状若渔,一时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道。转到另一头,亦是纹若渔,难计其数。王本草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过了一夜,那根练功桩竟然上下碎裂至此。
毕雪剑把木桩扔到地上,踏上一脚,向前一搓,木桩顿时化作丝丝相连的一团。王本草张大嘴看着,却听毕雪剑道:“别傻站着,快往锅里添水。”王本草虽然不知道师姐要做什么,但还是往大锅里添了两瓢水。却见坒雪剑把那团碎裂成数十股的木桩扔进了灶堂,抓起一把草点着了烧了起来。
王本草忍不住道:“师姐这是做什么?”
毕雪剑拍了拍手上的灰,得意道:“我在给你除去祸根。这根木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以后如果教中还有人要看这根木桩,你就说当天就被你劈了当柴烧了;要是问木桩碎裂的情况,你就说跟之前大家看过的一样,没什么变化。记住了吗?”
王本草也是聪敏之人,师姐一说,他便明白了期间的利害,一面恨自己太粗心,一面对师姐万分感激,沉声道:“是,师姐!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毕雪剑一直等到整个木桩全都烧尽,方拉着王本草到自家吃早饭。王本草记得上一次在师姐家吃饭还是过年的时候,这一晃已经四个月多了,就连今年二月过生日都因为两人呕气而没有一起吃饭。
正吃着,张游龙找了过来,不待毕家客套,自己找了个杌子坐下,与毕成闲扯了几句,话题一转,问王本草道:“昨日的那根练功桩,王师弟还留着的吧?”
王本草一愣,心中有些不快,却不知这股情绪从何而来。但来不及思索,心中另一股奇异的感觉已然涌出。他望了师姐一眼,方道:“那东西被我拍坏了,留着还有什么用?昨晚就被我劈了当柴烧了。”
张游龙“哦”了一声,又问:“师弟劈的时候,没看看那些裂纹有没有变化?”
王本草咽了口饭,忽然觉得有些噎人,淡淡道:“没有,跟大家昨天看的时候一样。”
张游龙又“哦”了一声,笑道:“师弟好掌力,为兄自愧不如啊!”
王本草闻言,那种不快的感觉猛地升腾起来,他终于找到了那股情绪的源头,竟然便是张游龙对他的称呼:师弟。原来,幽冥教主座下的十六位亲传弟子是同一天拜师,所以相互之间以年龄论尊长,张游龙以往都是称王本草为师兄。但按照幽冥教的规矩,同辈弟子当中,以幽冥三使为尊,其余弟子,不论是否亲传,也不论长幼,都要称师兄或师姐。毕雪剑和张游龙虽未正式受封,但形势